梦境与心理分析实验室暂时关闭了,这是校方联合上级有关部门基于安全的考虑作出的决定,在案子有眉目之前所有的研究工作全部暂停。

刘念安在家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当她挣扎着起来,准备给自己找点儿吃的时候,有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来者是李泽玲。

“我听苏晓说你生病了?”李泽玲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拭了拭刘念安的额头,“怎么淋了一下雨就病得这么严重,这可太不像你了。”

李泽玲说得没错,女汉子大部分都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类型,刘念安可能太过于彪悍,平素里病毒见了她都得绕道走,这种看起来总是比一般人都要精神的人,当然也就只配得神经病了。

刘念安没有告诉李泽玲她有旧病复发的迹象,她深知她们现在已经处在一团乱麻里了,老教授可能一辈子都没这么凌乱过,她要是在这时候再制造点儿新的幺蛾子,极有可能会亲手把她的老师送上人生巅峰——癫狂的高峰,那可就真的太不厚道了。

所以刘念安努力让自己神经病初期的抽风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伤风,外加一点儿没吃饱饭的憔悴。

李泽玲果然是很了解刘念安的,她未卜先知一般给刘念安带来了清粥和小菜,还有一大口袋的新鲜水果。刘念安早已是饥肠辘辘,但还是耐心地看着李泽玲把所有的食物精致地摆盘,再把两把餐椅相对而放,她知道李泽玲是个注重形式感的人,她如此郑重其事地铺陈了一个开场,多半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登场。

食物摆了一桌子,种类繁多,可是刘念安却不知道从哪儿下筷子,因为卖相全都有点儿……一言难尽。

一时间刘念安有种看到了自己“作品”的亲切感,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了喻明暄当初在医院里那种“壮士就义”般的心情。

她夹了一根炒得甚是有点儿不知所云的青菜,嚼了很久,感觉咽下去太需要勇气,这时李泽玲来了一句:“念安,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刘念安正想说一句“老师你盐重了”,又听见李泽玲低声补充了一句,“你失忆的事情和我有直接关系,我一直对你心存愧疚。”

刘念安喉咙一哽,差点儿被菜噎住,一口气提了几下才续上,她声色暗沉一字一顿地说:“老师你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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