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卿定了定神,“三妹?”

“二哥哥。”谢瑶卿走近他身前,目光含了几丝忧色,伸手便要扶他,“你是不是醉了?”

“嘘。上车吧。”

谢幼卿上了马车,人晃了一下,车上铺着狐皮坐褥,他靠在车厢壁上,眼皮便重得睁不开了,合上眼睛,好似睡了过去。

谢幼卿天生对酒极敏感,往往喝一口便会醉,醉了却又是另一番十分奇妙的场景了。所以视情况的需要会选择在事前服用特制的消酒丸。

这次他到王府,下马车之前便先服用了几粒消酒丸,按用量来说可抵半升酒,席间他都算着量来喝,所以也没醉,但这消酒丸也有个坏处,便是药效消失后,人会变得虚软无力,脑袋昏沉嗜睡,之后醉意才会慢慢的涌上来。

故他一上了马车,便歪在车座上,睡了过去。

谢瑶卿上了哥哥的马车,她来时的马车则空着,跟在后面,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嘚嘚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听起来尤为响亮。

谢瑶卿吩咐车夫走慢些,她弯下身去,轻轻地给谢幼卿身上盖上貂皮毯,然后坐在他身旁,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马车里点了两盏琉璃宫灯,融融的灯光落在他的面庞,镀得他颜如玉琢,睫影浓重,纵然闭着眼,因着那上翘的眼尾,仍有一种无法遮掩的冷傲和妖艳之感。

这世上怎会有二哥哥这么俊美妖艳的男子,让她眼中再也瞧不下别的男子了,她还是七八岁的时候,脑中便有一个疑问,怎的二哥哥如此杰出,才华和容貌远胜大哥哥,却和爹爹和娘亲长相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就是她和大哥哥,眉眼之间都有爹爹和娘亲的一些影子。

她问过娘亲,娘亲却只告诉她说,她生二哥哥的时候天上月光如银,照得满地华霜,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忽然飞来一群喜鹊在鸣唱,一直唱到下半夜才歇,二哥哥一出生便自带吉兆,注定不是凡人。所以生得不似爹娘是因他命格非凡。

可是,她脑中的那个怀疑却从来都没有消除过,二哥哥或许不是她的亲哥哥呢?也不是一点疑迹都没有,只是她还未找到切实的证据,也许真的只是她的自欺欺人,可时间为何过得这样快,明年她就十七了,家里开始给她议亲了,她还不想嫁人,她想在二哥哥的身边再多守几年。

想到二哥哥以后会娶别人,她就怅然若失,好像把自己珍藏的稀世珍宝生生送给别人。

时间过得很快,马车仿佛一下子便驶到了睿国公府,谢瑶卿怔望片刻,才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二哥哥,到家了。”

谢幼卿的眉间微微一动,过了一会,才唔了一声,散漫地睁开眼睛。

他眼眸里浮漾着一层烁光,带有一丝丝的迷离,朝谢瑶卿淡淡地瞥了一眼,勾唇一笑,“三妹,你不用怀疑,哥哥的脸的确很耐看。”

谢瑶卿的心跳差点漏了半拍,二哥哥竟然知道她方才一直在偷看他,莫不是还长了一只天眼?脸上顿时有些发烧,遮掩着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嗯?哥哥睡着了也依然俊美,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不是虚的。”

这是醉了,谢瑶卿从心里滋生出欢喜,她喜欢醉了的哥哥。

说起来,哥哥虽方方面面都完美无缺,但也有寻常人没有的烦恼,比如说酒量极浅,醉了之后常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醒来后却忘得一干二净。

也只有在哥哥醉酒后,她才敢在哥哥面前稍稍放纵自己的心思,有些平时不敢问不敢说的话都可以说了,反正他酒醒后也不会记得。而几次下来,她竟慢慢便发觉出了哥哥醉后和酒醒之间有断层记忆的秘密。

即他每次醉后都能记起上次醉后发生的事情,每次醉后的记忆连续性的,而醒后却像被擦除了,下次醉酒了才会又自动续上。

大约真的是天才的脑袋构造和寻常之人不同吧。

自然,她的这个特别的发现,若没有告诉哥哥的话,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

而她不想告诉他。

谢瑶卿目光盈盈,“哥哥样样都是天下第一,那要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呀?”

谢幼卿星眸一转,歪头笑道:“先得有天下第二美的美貌和第二聪明的脑瓜子吧。”

这……果然是哥哥的标准,谢瑶卿忽然有一股窒息感,但还是去试着想了一下,那样的女子该美成什么样呀,心里涌过淡淡的怅茫。

“那……哥哥,如果真有这样才貌顶尖与你般配的女子,万一她不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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