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怜显然是受了惊吓,愣在那里没做任何反应,苏妙竹没再多说什么就推开门出来了,他将手里的那两根半截簪子,随意的扔给了在门外候着的楚逸。
“信送到了?”苏妙竹问。
楚逸的身上沾了些灰,他与苏妙竹分开了些距离,点点头算是回答。
“收了他那么些银子,为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苏妙竹打了个哈欠,脸上有些疲惫,“走快些,赶紧回去睡觉。”
梅七言夜里紧急调兵,准备翌日一早就进宫,苏妙竹的信里写明了他父亲与梅夕言行动的日期,苏妙竹这么做只是想给他不争气的父亲留下一条命,而梅七言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一条命,留着能喘口气就行了。
皎洁月已圆,长挂星空里。
梅七言穿上铠甲,腰间配上隐云剑,背靠在莫世青的房门外,双手杵在冰凉的台阶上,听着里面沉稳的呼吸声,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回想着过往的一点一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也从未相信能有一个人轻易地就走进了他的心。
他年少时崇尚自由,他爱那碧蓝澄澈的蓝天,爱那暮霭沉沉的烟波,爱那展翅飞翔的老鹰,爱那狂浪奔腾的骏马,唯独不爱金碧辉煌的宫殿。他生来就高人一等,至少他的父皇是这么教导他的,可他懂事之后,离开了皇宫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只是命好生在了不愁吃穿的帝王家,可那所谓的权利却让人变成了无情的恶魔。梅七言见过寻常百姓家的父子兄弟之情,就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家”了,他深刻地意识到,皇宫不是他的家,那只是有着亲情称呼的他们被身上那点血脉牢牢禁锢在里的一处牢笼。
他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出去寻找真正的家。
他以为他需要很久才能踏上这个征途,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他一定会很幸福的拥有一个家,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履行他的责任,保护这个国家的安稳,为这个国家择一明君。
梅七言要在万里长灯的繁华人间和莫世青两个人共度余生。
“二爷。”以悱叫了一声。
“嘘。”梅七言回过神,示意以悱轻声些。
他侧耳听着里面呼吸声不变,才放下了心,起身下阶。
“二爷。”以悱压低了声音,说:“您该出发了。”
梅七言“嗯”了一声,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莫世青的房间,“素桃和月影那队人马安排好了?”
“二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云柒也已经先行一步,去和都城的五万人马汇合。”
梅七言随以悱来到府外,沉重压抑的寒风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压压的人头。这里是梅七言的两万私兵,他将带着这两万兵马奔袭千里去往祥泽城。而他将剩余的三万兵马留了下来保护莫世青和梅长冀。
“等我。”梅七言暗自说了声。
只听黑暗里一声马鸣鸣破长空,梅七言勒紧缰绳,冲在最前方,身后的队伍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很快便融入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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