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滴落,赵戈看着符与冰的神情里有惊讶。
冰雾逐渐从符与冰的侧脸消逝,冰珠顺着下颌角的轮廓划过。
手从脖子上拿开,赵戈的身体也顺势往下倒落。
她像是要说什么,声音含在嘴里。
“没事…阿姐,不用说话。”
符与冰扶着她坐到蒲团上,癞皮大爷晃悠着腿直往后退。
赵戈闭上眼睛趴在了木桌上。
符与冰坐到她一旁看着,视线一动不动。
看着她伏身后弯曲的后背线条,有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手攥着木桌角落,还是忍住了。
现在还太早,如果这样做阿姐会被吓到。
她最怕滚水一般的温度,所以煮人心,尤其是煮阿姐的人心,最需要循序渐进。
后背的上下起伏程度越来越小,直到确定赵戈的呼吸是入睡的状态,符与冰才站起身。
揽着赵戈的后背和脖子抱起来。
抱起来的那一瞬间赵戈动弹了一下,符与冰跟着屏住呼吸。
赵戈没醒过来,他也没动弹。
第一次抱起阿姐,感觉怀里抱着团热气,烘得胸口发暖。
烛火一摇动,符与冰和赵戈相叠的影子也跟着摇动。
手都抱酸了,这才开始挪动起来。
用脚踢开起居室的门,木门“吱呀”被推开,癞皮大爷率先挤进缝隙中。
赵戈的床榻也有一股笔墨味,床边的台子上叠着写满安神的宣纸。
把赵戈放上床榻后,符与冰的身体也跟着弯下去。
手还放在赵戈身上,低下头的时候鼻尖好像能蹭过她的鼻尖。
盯着赵戈抿起的嘴角盯了许久,但符与冰最终还是抽离开身体,坐到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紧握手的时候戒指链会硌得手心勒出红痕。
忍耐着想要靠近阿姐的冲动,想占据阿姐的呼吸。
想占据阿姐的所有。
欲望和罪罚。
但还是忍住了,从长远的角度看,也必须要忍住。
把椅子拉近床榻,胳膊撑在床榻边,观察着阿姐一深一浅的呼吸。
很安静。
阿姐总是说自己年岁成熟,眼神清明得好像比他大了不少似的,但其实也还是需要人保护的年龄。
只不过和符与冰一样,从九年前开始,就注定要和所有的人世间隔离开。
没有人保护,那他就护着阿姐,就像九年前阿姐护着他一样。
夜色逐渐深沉,照在赵戈的侧脸上,显得轮廓被镀上了一层深蓝色。
柔和而又深沉。
视线描摹着轮廓,一直定在赵戈的周身,但好像怎么都看不厌。
喉结跟着颤动了一下。
十字架一晃,符与冰立马站起身,在血气上脸之前站到窗边。
窗户被推开一个缝隙,湿润的夜风从缝隙中往里涌。
看的是窗外的夜色,脑海里想的却全都是阿姐。
阿姐禁闭的双眼,阿姐抿起的嘴角,阿姐被他掐红的脖子。
如果咬住阿姐的脖子,她会哭吗,如果咬住阿姐的嘴角,她会一边骂他一边闪躲吗。
这么想着,脸瞬间烫了。
符与冰立马把窗户推得更大,让风完全吹进来。
甚至在心里念诵起赵戈的安神咒。
‘西极天,南溟连,南昌仙人赵夫子,武陵桃花众仙客。’
那段见不到阿姐的日子就是这么念叨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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