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怀疑她听错了,或者是符与冰疯了。
“含着...什么?”
十字架就垂在眼前,银光在嘴角边晃漾。
符与冰说得过于自然,刚刚嘴差点儿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张开。
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要含着十字架?”
这要是没听错,那么符与冰和她之间肯定有个人是疯了。
疯的那个很大可能是站在她跟前的符与冰。
不知道是不她看错了,总觉得小神父的眼神有一刹那闪过了一股暗沉气。
但很快又笑得无辜。
眼神清澈到像是被圣水洗涤过。
“阿姐,这只是我们教宗的一个仪式,不轻不重。”
他把戒指凑得更近了些,语气很轻。
“你就...含一下。”
基督教有这种仪式?
赵戈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手,十字架垂在戒指链上,长的那处朝下。
也许算是件不轻不重的事。
但却怪异十足。
符与冰眼里的烛火气像是在催人。
“阿姐,你说的...愿赌服输。”
赵戈迟疑地抬起眼,终究是被‘愿赌服输’这四个字给催到了。
头一抬,十字架的冰凉在舌尖上快速划过。
像是冰。
转瞬即逝。
但却像咒印一样贴合在了舌尖,连带着好几天都觉得嘴里含着块冰。
越冷越让人清醒。
清醒到赵戈后知后觉地后悔。
当时怎么就应承下了这种无礼的要求。
有种被晚辈愚弄的感觉。
现在想想,当时的烛火像极了鬼在耳边的低语,以撒神父敲房门的声音又像极了鬼在拖拽人的心跳。
银光闪耀,她和符与冰默契地都没有应声。
就在换锁的第二天,癞皮大爷叼着钥匙回来了,一脸邀功的模样。
在看到赵戈板着的脸后,终究是把钥匙给埋在了门庭前。
好一记马后炮。
都说门庭前埋金属有旺财之用,虽然不知道是哪家说的,但生意确实找上门了。
快傍晚的时候来了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着踏上玄关。
他们来之前赵戈手机就收到了消息,“还没付钱的凯德拉克”发来微信。
-道长,我介绍了两个兄弟去你的道观里,正好把我之前没结的钱给您送去。
两人来的时候正好是四点多,癞皮大爷蹲在电视机前看‘玉树姐姐大风车呼噜噜’。
摇铃一响,两个男人盘腿坐到对面的蒲团上。
大热天的,他们都穿着衬衫,领子高高地遮住脖子。
“道长好。”
穿着蓝衬衫的男人先开口。
“老侯应该已经跟您用微信说了吧,我们俩都是他介绍来的。”
蓝衬衫指了指旁边儿的绿衬衫。
“我和他、还有老侯都是一个厂里的,上次老侯来您这儿算财运,说是您给画了个空碗,他给气坏了,但这段时间他真就丢了一大笔钱,整天窝在家里念叨说是当初没听您的还没付算卦钱,受报应了...就找我们俩来还个人情。”
“无碍。”
赵戈开口,看向他们两人。
“你们来算什么?”
“这次我们不算卦。”
蓝衬衫摇手。
“我们俩媳妇儿都怀孕了,我们来求那什么...安...安什么来着?”
赵戈顺着说下去。
“安神符。”
蓝衬衫健谈,绿衬衫相对沉默,一直在盯着赵戈背后。
一开始赵戈以为他是在看癞皮大爷,写完安神符转过头,发现他是在看电视。
电视上的女人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小朋友们,这次的童谣你们有没有记得啊?’
癞皮大爷‘汪汪汪’直答应。
蓝衬衫把两张宣纸折起来收回口袋,也跟着把视线投向电视机。
他站起身。
“我们刚毕业的时候她就是少儿频道的玉树姐姐了,现在怎么还叫玉树姐姐,得玉树阿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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