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裘被刺激到,气血涌上脑门,他愤怒地想白绩没资格看不起自己,他这种仗着权势逍遥法外的人才应该是被千夫指被蔑视!而他舅舅那么优秀的教师,被崇拜是理所当然的。
他怒目圆睁,“我不崇拜他,难道崇拜你这种社会败类?”
应裘想自己就是被白绩打了也光荣!
可是白绩没打他。
白绩连正眼都没给他。
“你真的像个条只会摇尾巴的狗。”白绩泼了把水在脸上,洗去汗渍的粘腻,“应明友给你下了降头吗?”
白绩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会怼人,他身边太多碎嘴子了。
“配个新眼镜吧。”白绩闭眼擦脸,他是真厌烦应裘那副“正义朋友”的样子。
晦气的狠。
应裘气极,好学生的身份让他觉得骂人拉低了自己的层次,他一面看不上白绩,一面又恨自己胆小没骨气,只能无能狂怒地叫白绩名字,企图让自己更有气势,“白绩,你、你!”
“事不过三,再来挑事,我真的会动手。”白绩转身,“我脾气不好,这….”
一捧水陡然被泼在白绩背上,浸透薄薄的校服里衫,顺着脊椎往下,粘在了白绩背上。
“……”
应裘想跑,但他的反应速度怎么比得上白绩,一步没走,脖子就被白绩勒住,下一秒他的腰呈90°,脸颊被磕在水池台子上。
应裘后知后觉的胆怯起来,在绝对力量面前,他躲不掉。
白绩没让他脑袋开花,只是把他按在台子上,水渍溅了他半张脸,和洗手间那次一样,耻辱的意味更强。
白绩弯腰凑近,这才显露了当年十三中校霸的样子,独狼般狠厉,吐息间全是悍匪般带血腥味的威慑,他凑近的瞬间,应裘就本能的腿打颤。
有预警的暴力,更恐怖。
“没有下次了。”他淡淡地问,“懂了吗?”
*
“啊欠”
白绩晚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现在鼻子红彤彤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他的鼻子彻底堵起来了。
白天打球出了一身热汗,而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冻了他一下午,最离谱的是,他洗澡的时候还不小心扭了冷水,一瓢冰凉的水浇下,又给他结结实实冻了一把。
冷热双重刺激加重了他的感冒。
白绩一年到头不会生太多病,但只要有点病了的苗头,那感冒一定会汹涌如潮非把他淹了不可。
他垂眸,沉沉地盯着地板上的一个小黑点,跟在决策大事一样。
白绩喃喃,“她为什么不高兴?”
灼烧的喉咙没让白绩难受,最让他意难平的是周雅雯今晚的强颜欢笑,问了她又说没事。
没有预兆的情绪,白绩想不通。
夜里,他出来倒水的时候才从佣人的聊天中听到了缘由。
今天几个太太来家里玩,聊到了开学考,不知道谁提到了白绩弃考交白卷的事,一两句可能太幸灾乐祸了,周雅雯听完脸色不太好。
佣人们自然心疼周雅雯,背地里嚼舌根说的都是白绩不行。
“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一点不体谅太太。”
“对啊,平时回来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对人也爱理不理的,好大的派头。”
“元宵也有一样学一样,脾气涨了不少,看早上闹得。”
白绩:“……”
他在谢家呆的时间短,又不爱交流,他的疏离与客气也给人一种桀骜冷漠的错觉,相对比周雅雯细润关心,白绩更像个没心肝的过客。佣人们字里行间更多是对周雅雯的心疼。
也不倒热水了,白绩回房间倒了杯凉白开。
白绩抠了抠玻璃杯不规则的褶皱,闷头掰了颗感冒药,一口没咽下去,苦味就化在了口中,这次药效来得很快,白绩吃完就有些疲惫,昏昏沉沉地又裹着被子躺下。
一夜乱梦,起来什么都记不得,连有没有睡着过都不确定。
跟人打了一架似的,白绩起床时浑身酸胀,骨头有些使不上劲,周雅雯的画室有些事,她一早就出门了,白绩潦草吃了早饭也出门。
汽车驶出宅们,白绩的目光瞥见门口的邮箱,他心脏突然像被针密密麻麻扎了一下,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事在等着他,白绩叫停车,他迟钝地下车,步伐沉重地走到门口的信箱。
谢家院门外有个立着的信箱,从来没有用,平时谢仕平跟谢霄玩游戏的时候用这个当过道具。
白绩拉开信箱的门。
此时里面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熟悉的三个字——白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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