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面上平缓行驶,开车的邵明阳大气也不太敢出。

闻总和夫人之间的感情状态,变化宛如四月初春的天气,时好时坏,让人难以琢磨。

明栖套上闻骆的外套,又抬起纤细的双腿,将太过宽松的衣摆在压身下,确保双腿都被包裹严实后,轻飘飘地往闻骆的身上瞥了两眼。

今天的酒局都是业界前辈,有些还是闻汝生的生前好友,工作在推杯换盏间续着闲话进行,闻骆无法推脱,不免喝得有些醉。

不过他自制力很强,平时话又不多,端正坐在一侧阖目休息,依旧是深沉冷静的样子。

“喂。”明栖叫了下他。

闻骆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她。

明栖眉头拧着,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真的不认识盛时烟了?”

闻骆此时思维有些滞重,脑子转了转,毫不敷衍回道:“你提她名字,我想起来一点。”

想起来的这一点也仅限于由于她和明栖不对付,高一那会儿明栖反复在他耳边念叨,机械记忆般记住了。

至于盛时烟和自己一起在广播台工作的事情印象就更淡,闻骆只记得高中时播音员可以自己选择午休时播放的音乐,明栖为了每天中午都能听到自己喜欢的歌,偏要他留在广播台。

“真的?”明栖难以置信地确认一遍。

闻骆不厌其烦地点了点头。

这下倒是轮到明栖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过来就揽我的腰?”

她声音扬高了些,在狭小的车子里有些突兀,让邵明阳几乎扶不稳方向盘。

闻骆也沉默着揉了揉并不太舒服的额角,半晌,转身看向她,声音上挑着问:“嗯?”

他偏着头,猛然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被酒精浸润过的呼吸扑在明栖的脸上,着了火似的一般热,又带着不太浓烈的酒气,有些醉人。

明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谙世事的怔忪。

闻骆忽地轻笑了声,反问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明栖小声嘟囔着,闻骆突然身子前倾,长臂一伸,再次给她拦腰抱住。

“喂——”

明栖有些愠怒,本能的要挣扎,闻骆却将手臂缓缓缩紧,又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疲倦道:“累,让我靠会儿。”

声音低哑,略带缠绵,一点点洒在明栖的颈肩。

她又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索性捏着鼻子在语言上不依不饶:“你说靠就靠,你当我是抱枕么?”

“怎么可能,”闻骆淡淡笑了声:“我当你是小公主啊。”

他话里带着点笑意,又无比真诚似的,总之赞美之词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明栖嘴角偷偷往上扬了一下,松下紧绷的肩膀,可说话时还是嘟着嘴:“靠本公主一下可得是一个鳄鱼皮birkin的价格。”

酒精一点点占领理智,闻骆早就本能般什么都依着她:“好好好,明天就叫邵明阳去买。”

明栖:“一个不够。”

闻骆:“那多买几个。”

明栖:“买了之后我要在上面涂鸦。”

“可以,”闻骆点了点头:“你画七个葫芦娃和爷爷都行。”

明栖:“……”

这话怎么不对劲?她横了闻骆一眼:“你怎么还不睡觉,是不困么。”

闻骆淡淡地勾了下嘴角:“嗯,我休息一会儿。”

很快,闻骆就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明栖也渐渐生出一点困意,点着头打瞌睡。

混沌里,明栖迷迷糊糊的想,闻骆这人还算有心,没有把全部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

*

一路无言,车子平稳驶进栖止居地下停车场,邵明阳将车子平稳停好,小声道:“闻总,夫人,到了。”

明栖点了点头,偏头去推闻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

车库的灯光很暗,一点点落在闻骆的脸上,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柔和些,剑眉也不显锋利,鼻梁照旧很高,跟能滑滑梯似的。

岁月带走了那份年少恣意,将他淬炼得更加深沉内敛。

明栖被这份帅气蛊惑到了一秒钟,善心大发的没有叫醒他,反倒是嘱咐邵明阳:“你先回去吧。”

她说话时声音很淡,像是十月树上的桂花,甜而不腻。

邵明阳愣了一下,点头离开。

山间夜里更冷,明栖一边不想叫闻骆,又怕他吹了冷风会感冒。

两种情绪在心里激荡着,渐渐带走了所有好脾气,她只觉得闻骆又重又讨厌。

明栖烦躁地看着闻骆,然后使坏地将伸出右手食指,在他左脸上戳了下,很轻很轻,像是做坏事一般,很快就挪开手,屏住呼吸看闻骆。

见他没醒,又变本加厉地戳了下他右脸。

闻骆这人讨厌死了,几个月前,她还在欧洲玩,突然被家里召唤回国,说是商量和他的结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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