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在泉州火车站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哪怕之后武夷宫加急派人一路搜寻,最终事情还是向着最糟糕的方向进展了。
尤其那一晚,从郑州袭击他并直呼他其名的怪人摆明了就是认得他,也知晓武夷宫和他十六师弟的关系。
而沉默片刻,眼前这位平常并不善言辞更不会撒谎的武夷宫首徒,即下一代武夷君字师传人的闻人峥还是言简意赅地皱眉回道,
“是。”
“他可有何遗言?”
“并无,但我在郑州时,曾寻到他沿途落下的手机,发现他这一次下山,似乎还是想以醢与那些人交换自己家人的线索。”
“他真将醢拱手交出去了?”
“没有,正因为他没有这么做,那些人发现自己找不到醢之后才泄愤杀了他。”
听到这话,这颇有大儒之风的白发老人一直收拢在宽敞衣袖中的双手好像莫名更朝里收紧了一些。
他眼中这一瞬间快速划过的痛心,失望,无奈并不虚假。
事实上,哪怕早已身为震慑于天下的一代宗师,一个老者到了这个岁数,也大多会有自己私心里疼惜偏袒或是无法去更多责怪的小辈。
只可惜,一把年纪坐镇于这武夷山中他现如今已再难真正出山去寻那凶手,他穷极一生为了所谓苍生,却也白让徒弟误了歧途,走了歪路。
而半天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将淡金色的瞳仁睁开的白须老人先是将己老迈的手指落在桌面上那碎掉的四方龟甲上触摸了下,方才收敛起几近动摇的神色缓缓开口道,
“罢了,各人的命数本就在哪儿,他从小就想下山寻找自己失散在外的亲人,你我注定无法成全他内心的一切,我当日让你和谢放各自前往河南和南京原本就是想尝试着挽回,奈何……如今这场即将到来的劫数怕是已经盯上了我们,这一次武夷宫也是再难摆脱了。”
“……”
“等会儿,你先将这两件东西带去祠堂,与名扬幼时的衣物摆在一起,来日真的寻得他的亲人时我们再归还,至于回后山闭关的事就暂且搁置吧,眼下这几日,就由你和应麟一块帮我准备这次山门大会一事,我听说,安徽西安两地的客人已经到了,莲花峰的大弟子和你从未见过,你且帮我出去招待一下他们一行人。”
一听到帮忙筹备山门大会和招待完全不认识的客人这几个字。
向来为人冷清不善于表达自我意见的闻人峥似是有一刹那的神色变化。
而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徒弟整天在想些什么的老字师张弘一倒也没打算为难他,只耐心且温和地摸了摸胡子才出声询问道,
“怎么?是不是还是对外人很抗拒?也觉得这些外头的红尘琐事很阻碍你心中最重要不过的对字术的修行和感悟?”
“……”
“可你不是和门中其他人,包括谢放都能正常说话吗?怎么见着其他外人就是这个态度?”
“……”
“你这样的情况,放在山下的凡人世界,那就是严重偏科,德智体美劳不全面发展,哪怕往后字术练的再好,修为再高,往后的日子都是要吃苦头的……”
被自家师傅这么揪着耳朵碎碎念般地教育,嘴好像被缝起来蹦不出一句话地闻人峥还是皱眉低头不吭声。
但那张里里外外冻得硬邦邦的冷脸,却似乎还是把自己对一切外在干扰的隐私的抗拒和排斥表现的很明确。
毕竟了解他的人也都清楚,他这人一向都是这个臭脾气。
虽然名义上顶着武夷山首徒,武夷君接班人等种种响亮的名号,但私底下却是个病情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除非面对他的亲传师父,他才能正常说上几句话。
对待其他熟人,他一律只能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再陌生不熟悉一点,那就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死亡光波死活把别人瞪到害怕逃跑为止。
对此,年逾古稀的白发老者却是一脸费劲地看了看眼前这根模样生的好,脑子也生得好,唯独倔的不像话的木头脑袋,半天才抬手头疼地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息道,
“哎,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当年真不该自小把你教的这么古板认死理,就是你和你八师弟那样整天宅在山上面打游戏,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着急……罢了,你要是真不想见外人,就让应麟去做吧,但接下来有一件事,关于那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刚说到一半的话,喉咙里的一切声音仿佛戛然而止的白发老者却莫名停下了。
闻人峥见状神色略微变化,但眼看着会仙观外的微风轻轻刮起两人对坐间的那扇竹帘,屏风后端坐着的他的师父将白须轻轻揽过,这才缓缓开口道,
……
“关于陆一的那个孙子,我想你也已经听说他先前在南京的那番出色的事迹了……众所周知,他的爷爷当年和我曾有一战,阿峥,你这次可有信心在山门大会上以武夷宫的名义亲手击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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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名扬就是上个单元出现在醢记忆里的那个在郑州被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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