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瞧着极力压制笑容的大阿哥,突然福至心灵。

冷星收回目光,垂着头可怜兮兮的回道:“我太小了,说了汗阿玛也不信,我同汗玛麽说了,就被汗玛麽罚了跪,还罚了禁足和抄书。”

大阿哥哼哼,装!

康熙依旧拉着脸,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严肃。

冷星抬头,一双水润的眸子孺慕的看着康熙,双手捧心,“而且,看着汗阿玛为乌西哈担心的样子,乌西哈这里暖暖的,好舒服,从来没有过的。”

最后一句,冷星语气落寞,头也低落的耷拉了下去,像是在偷偷垂泪。

那么活力十足的小人儿,突然之间垂头耷脑、没精打采,康熙的慈父心有点受不住了。

尤其最后一句“从来没有过”,更是听得康熙心头酸涩,愧疚难当。

他幼年时不得世祖皇帝宠爱,因未出痘,恐患上天花传至宫中,故由保姆看护养在宫外,后八岁丧父,九岁丧母,未得有一日能承欢膝下,此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大痛。

自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便暗下决心,定要好生抚育教导,绝不叫他们受自己小时候的苦楚,不想还是忽视了乌西哈,叫孩子难过成这样,竟不惜扮作调皮捣蛋来吸引他的注意。

到底只是个孩子,做的又是一件于国于民大有裨益的好事,虽然行事乖张了些,那也是缺人教导的缘故,同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康熙走近冷星,蹲下身,怜惜的将冷星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脊,温声安慰道:“乌西哈,汗阿玛没有怪你。”

冷星温顺乖巧的窝在康熙的怀中,将下巴搭在康熙的肩头上,瞧着大阿哥笑得咧出满口白牙,哪有半分低落可怜的样子。

大阿哥直看得目瞪口呆,看看冷星,又看看康熙。

汗阿玛,您的英明神武呢?您怎么突然之间昏庸了呢!

对着犹自回不过神来的大阿哥,康熙下了一道旨意证明自己还是很英明的。

“乌西哈年纪小,可你是已经出阁读书的,不劝着也就罢了,怎么还跟着胡闹?若这事不是乌西哈果真有章法,你如此行径,就是拿你们兄妹三人的性命闹着玩!朕看太皇太后让你抄那《孝经》很有必要,这几日你就在乾清宫抄书吧。”

大阿哥忿忿不已,又委屈不已,什么年纪小,他和乌西哈也就差了一岁!

但他没胆子驳汗阿玛的话,午膳过后,大阿哥就蔫巴巴的抄书去了。

因着冷星说自己年龄太小,没人认真听她说话,康熙帝中午小憩了一会,就唤来冷星,一人一把椅子坐在太子屋外说话。

一下午的话说下来,康熙越惊觉自己女儿的不凡,就越自责自己为人父母的失职。

他的女儿好似缺乏正常的感情感知的能力。

康熙抚了抚冷星的头顶,他不信他的女儿是个不好的。

康熙温声问道:“乌西哈,为什么觉得应该卖疫苗呢?”

疫苗这词也是他同女儿交流时学会的。

冷星诧异于康熙说“待在全国推行牛痘疫苗后,可绝天花之患”表露出来的免费送疫苗,而康熙则诧异于冷星的诧异。

“不用赚钱吗?”冷星是真的不解,这与她的一贯认知是冲突的。

顾问行心肝一跳,偷偷去瞥康熙的脸色。

康熙的脸上并无愠色,只耐心的教导道:“《诗经》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百姓都是汗阿玛的子民,哪有父母同自己孩子要钱的呢?”

冷星眼眸一亮,“真是这样吗?”

康熙点了点头,又道:“咱们满人人少,而汉人人多,施恩于天下,也有利于巩固我大清的统治。”

康熙说到这里见冷星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发觉自己说得太远太深了,便简单的解释道:“皇家与民争利,说出去不好听。”

“哦。”冷星拖长声音,重重点头。

康熙又笑着抚了抚冷星的头顶。

此时满腔慈父心的康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苦口婆心的教导给自己埋了多大的坑,他正满意于他的乌西哈果然天性纯真,不是不堪教化的。

但是少有人能在冷星面前,保持平稳的心率起伏,康熙的自得下一秒就破碎了。

只见冷星眸光大盛,兴奋道:“那就更应该卖钱啦!”

顾问行呼吸一紧,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了。

康熙抬手揉按额角,他一日夜没睡,只中午小憩了半个时辰,人还有些疲惫,而冷星的反应更是叫他头疼了。

不过康熙是一个颇有耐心的仁君慈父,缓了一会,便心平气和的问道:“为何?”

冷星见他这反应,谨慎的又确认了一遍,“天下万民都是汗阿玛的子民?做父母的不好收孩子的钱?推行种痘有利于巩固大清的江山?”

冷星每问一句,康熙便点了一下头,同时心中不解,既然都明白,为何还说要拿那疫苗卖钱呢。

冷星拍掌笑道:“大清的百姓是汗阿玛的子民,可是其它国家的不是呀,要抓药不就得给钱吗?咱们这算是特效药吧,就是卖出天价也有人买!”

系统:!!!

发灾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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