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过去半个月。
半个月里,没什么大事发生,百乐门依旧在加班加点的赶工,大楼主体已经建好,已经在收尾,收尾的同时,整栋大楼的装修工作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历史中的百乐门, 留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一个大型豪华歌舞厅。
但这并不是百乐门的全部。
百乐门的全称是“百乐门大饭店歌舞厅”,有舞厅,有赌场,有餐厅,有住所,反正就是一个大杂烩。
如今陈乐道在百乐门上面插了一脚,她的规模比原来更大了。
原来有的都有,不过陈乐道如今给她多规划出了不少功能,原来的三层被扩建成了五层。
一层是餐厅和店面,为普罗大众而设。有点小钱的,都可以逛逛。
二层有热闹的歌舞厅及一众娱乐场所,是专为有钱的男人而设。
三楼有安静的书店以及书店的万年搭档咖啡馆,也有安静的清吧,电影院等等,这里是为贵妇、小姐,以及向往贵妇小姐的文人而设。
毕竟,有了这些人,就不会怕没有男人来这里消费。
四楼就厉害了,是一个高端会所,下面三层的功能,这里都有一点。不过下面三层, 有钱就能去。而这个高端会所,就得有身份有牌面才行了。
毕竟,总不能让冯敬尧这样的人,在二楼和那些二代们一起蹦迪不是。
不过以上, 都是规划,如今还在实施中。
汤姆、赫克托还有盛柒,这三人的精力全都耗在了百乐门身上。
如今百乐门具体怎么样,陈乐道其实也不清楚。
他只是一个当甩手掌柜当习惯了的人而已。
......
“大哥,你说陈总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都这么久了,廉事局那边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福煦捕房,巡长办公室内,胡云屁股坐在胡畴的办公桌上,脸上满是费解的神色。
上次从大哥这里回去后,他消停了许多,一直持续到现在。
因为大哥的话,他这段时间过得颇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有廉事局的人来敲他的门。
但一直到现在,屁事都没有。
廉事局抓来抓去,抓的都是些小虾米。全是最底层的小巡捕,连个组长都没有。
胡云有点怀疑自己老哥当初是不是危言耸听了点。
胡畴瞥了他一眼,胡云上次能把他的话听进去,他还是挺欣慰的。
“你别管那些,别人怎么样我们不管, 反正我们自己要低调。
“我们以前没犯过什么大错, 只要我们自己做事谨慎些, 不去犯错, 那哪怕是陈总,也不会无端找我们麻烦。”
他胡畴能从当初的一个小巡捕干到现在的巡长,靠的不就是那点眼水吗。
当初的马总,对下面宽松,对上面敷衍,他们做事就可以随意些。
如今的陈总,对下面管得紧,对上面也说得上话,那自己做事就要老实些。
反正只要紧跟总探长的脚步,那多半是不会有问题的。
对大哥的话,胡云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陈总都上任这么久了,也没见拿谁开过刀,或许是大哥想错了,这位陈总还是蛮好相处的。
他们刑事科最近这段时间没干出什么像样的工作,也没见陈总说过什么。
陈总说不定是想来个“萧规曹随”呢。
就在胡云心里这样想着时,办公室外的楼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口。
“胡巡长,出事了!!!”一个穿着便黑色短褂的人推门而进,张着嘴就对着胡畴大声说道。
“出什么事了?”胡畴赶紧追问。
这人是他手下的线人,平时帮他盯着法租界的情况。
法租界街面上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这人嘴里喘着大出气,手指朝门外指着。
“就在刚才,廉事局的人,有十个,他们拿着枪从警务大楼出来。我一路跟着他们,最后跟到了小东门捕房。
“小东门捕房的常巡长,被廉事局的人控制起来带走了。而且被带走的还不止他一人。我看着他们从巡捕房押了许多人出来。
“当时常巡长还在反抗,直接就被那些人用枪给砸晕了,有两个巡捕见状想闹事,也当场就被抓了起来。带头的人还说,抓人是陈局长的命令。”
这人将他听到的一口气全给说了出来。
他的个乖乖,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直接从巡捕房里面抓走人家巡长的。
这段时间外界也一直都在传廉事局的事,不过廉事局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因此被许多人说是面子工程。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今天,他却是亲眼看到了那些穿着西装的人的厉害。
小东门捕房的老大,都说打就打,真是一群狠人。
胡畴脸色瞬间就变了数变,几经变化后,又慢慢变得平静。
他抬头看了看愣在那里的胡云一眼,澹澹说道:“喏,你不是说雷声大雨点小吗,现在你要的大雨来了,恐怕还是大暴雨。”
“大哥,常庆一个巡长,廉事局这么就给抓了?”胡云有种不真实感。
分区捕房的巡长,对法租界的中国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高官了。
在整个警务系统,目前为止,中国人当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总探长而已,现在还要多一个总监秘书。
“怎么,你刚才不还嫌弃人家没有大动作吗?现在人家来大动作,你倒是被吓着了?”胡畴看了他一眼。
胡云从桌上落了下去,在屋内开始来回走,脸上出现几抹焦急。
“你先出去吧,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要是廉事局又有什么大动作,赶紧来告诉我。”胡畴对报信的人说道。
那人出去后,胡畴又对胡云说道。
“你走来走去干什么?老实坐下。”
“不是,大哥,你就一点都不慌嘛?
“你和陈总抢过总探长,我也得罪过那个姓邓的。
“他们既然能对常庆下手,难保不会对我们动手啊!”
看着弟弟这惊慌的模样,胡畴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哪是个当官的聊,事都还没来呢,就心慌了手脚。
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帮他运作刑事科长的位置。
“慌什么!你之前那股安稳劲呢?!”胡畴呵斥道。
“大哥,那时候和这时候能一样吗?!我早就问过,那个姓邓的心眼可小着呢,难保他不会报复我。”胡云道。
“行了,坐下。”胡畴对这个弟弟实在是失望至极,这哪像能做大事的模样。
“要找上来,他们也是先找我,你一个科长,还不够格呢!”
“大哥,咱们要不跑吧?陈总心可狠着呢,他要是想收拾我们,倒时候我们再想跑就晚了。”
“跑个屁跑!”
“大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你是个屁的君子!”
“......大哥,说事归说事,你别人身攻击啊!”
胡畴懒得跟这个没用玩意瞎扯澹。
“放心吧,我们不会出事的。常庆被抓,那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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