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寺,大雄宝殿。
蒲团之上,端坐着一名穿着月白色僧袍的的女尼,正在念经。
只见得她玉脸雪白,柳眉凤眼,容貌清丽,气度出尘。
此刻,这女尼手中的木鱼声虽然依旧清脆悦耳,然而却是杂乱无章,非但没有半分清静之意,反而是让人平白生了几分焦躁,这女尼内心的情绪波动由此可见一斑。
“阿九,莫要摆弄你那破木鱼了,敲得人忒地心烦。”
说的是一名中年美妇,乌发如云,冰肤胜雪,素雅娇柔,雍容典雅,与九难的美更有风姿。
她笑道:“阿九你想要见夫君,何必让人扯谎,和铁手一起到海外寻我等便是。”
“青儿,九公主必是有推翻鞑子朝廷的良方,不然断不会要见我,你莫要胡说。”那美妇旁边的中年汉子道。
这汉子瞧着不过四十岁上下,气度沉稳,面容坚毅,只是负手立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风范,显见得非是常人。
此刻,他一张黑脸上满是复杂神色,看着九难道:“九公主,多年不见,你……你这一向可好?”
“阿弥陀佛。”
九难师太淡淡喧了声佛号,站了起身,神色平静的道:“袁施主,温施主,多年不见,两位风姿气度一如往昔,贫僧有礼。”
她双掌合十,颔首一礼,瞧着是中规中矩,然而那一双雪白手掌却是不停的发颤,显见得她内心情绪远不是表面展露出来的淡然。
她面对的两人是谁,一个是昔日七省武林盟主,大顺的金蛇王,武功之强,当世难寻敌手,一个是温家堡的小公主,生着一颗玲珑七窍通透心,她的诸般举动,如何能瞒得过对面两人的眼睛?
中年汉子回想起往昔的一幕幕,心中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温青青却是唇角带笑,道:“九公主,夫君已然来了,你想说什么说了便是,难不成是我在场有所顾虑,那我走便是了。”
“青儿。”
袁承志不悦的皱眉道。
“怎么,心疼了吗?”温青青似笑非笑的道。
“我……”
袁承志张嘴欲言,然而对上自家妻子那一双眸子,却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来由的,他心中却是想起了昔日木桑道人的戏谑之语:这天下的女子无论多么天仙美貌,温婉性格,一旦是嫁为人妇,那便一个顶一个的心眼狭小。
当年他还懵懂不知,只当这是笑言,如今再看,却是一千个对一万个对的至理名言了。
“温施主,让人传话者另有其人,非是贫僧,你莫要误会,贫僧也是被那人寻到此处的。”九难解释道。
昔年之事,她早便看开了,毕竟经历生死存亡,经历了山河破碎,几十年青灯古佛,诸般念想俱都沉寂,如今故人相见,虽然情绪激动,但也只是如此罢了。
倘若真有心再续前缘,当年她便随人一起坐船出海,何必等到今日?
旁人难寻袁承志的踪迹,然而以铁剑门和袁承志、华山派的渊源,她想要寻到对方的弟子门人,绝不是什么难事。
“这便是有趣了,若不是你要见夫君,旁人何必扯这个谎,这一路北上,我瞧着鞑子的江山稳固的紧,你能有什么法子推翻清廷?”
温青青一脸不信,她笑吟吟的道:“烦请九公主详细说说,到底是如何个法子推翻清廷?”
她是想让九难难看,毕竟如今天下尽归清廷,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那延平郡王府麾下雄兵十数万,依旧只能孤悬海外,盘踞一隅之地苟延残喘,单只九难一位亡国公主,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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