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你就不担心二叔生气吗?”
秦浪桃花眼上挑:“他哪一天不生我的气?”
秦蔓顿了顿:“父子哪里来的隔夜仇,二叔他其实很关心你。”
秦浪低笑了起来,黑眸闪过嘲讽:“关心?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
秦蔓:“……”
客厅里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秦蔓才站起来:“算了,我知道我也劝说不了你,太利油田那边条件太艰苦,我还是多给你准备点东西。”
她这个弟弟看似不着调,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固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管家里人的反对,放弃清大,一意报考石油学院。
毕业后更是没通知家人,直接跑到乌勒玛依去当助手。
乌勒玛依条件艰苦恶劣,缺水多风沙,苍茫荒芜,他第一个月去就染上了痢疾,后来她才知道就那一个月,他瘦了整整三十斤,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差点没熬过去。
可这些他从来不跟家里人说。
这次他从乌勒玛依回来,她还以为他以后不走,谁知道这臭小子又将了大家一军,居然回来之前就申请调派太利油田。
太利油田的条件之艰苦恶劣,完全不在乌勒玛依之下,太利相隔京城几千公里,这一去,只怕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可一想到他能为祖国的石油基业做出贡献,她又忍不住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秦浪弯了唇角,桃花眼闪闪:“谢谢姐,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秦蔓对上他的笑脸,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准备物资。
秦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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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从百货公司出来,已是两个钟头后的事情。
这年代的东西是真的很便宜,鸡蛋五毛钱就能买到十个,一双上好的皮鞋只要十元。
同时她也是真的穷。
身上除了那天王婶子给的九十元,再没多余的钱。
更要命的是,她没有票。
她要去的地方是塔拉图,冬天气温最低达到零下三十度,她必须准备好各种保暖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还想准备一些常用药和生活物品。
要不然到了那边,只怕想买都买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她需要钱和票。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一个男声:“阮同志,这边。”
阮瑶抬头,只见马路旁停着一辆绿色汽车,驾驶座伸出一个头,正是知青办的干事小孟。
阮瑶笑着走过去:“孟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小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我去送资料回来,阮同志是刚从百货大楼出来吗?”
阮瑶点头:“过几天就要出发了,想多准备点物资。”
小孟顿了下道:“我家有很多亲戚在工厂做事,阮同志若是缺什么可以跟我说。”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因为报名太晚,很多东西百货大楼也没有。”
小孟摆摆手:“不用客气,要不我送阮同志回家,我们路上说?”
阮同志真是太惨了,遇到那样偏心的父母。
同时阮同志又是那样的坚强。
最让人佩服的是她赤城的爱国之心,实在让人无法不动容。
早上她走后,办公室的人讨论好久,都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
阮瑶求之不得,大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等车开到家属大院附近时,她已经弄到棉衣棉裤棉被,还有军用水壶等物资。
“孟同志,真是谢谢你,我们明天见。”
阮瑶一边道谢一边下车,关上车门时突然瞥到前面拐角处闪过一个身影。
很好。
送钱送票的人来了。
“好,明天见。”
小孟一踩油门走了。
看车一开走,阮青青立即从拐角处跑出来:“刚才送你回来那人是谁?”
阮瑶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阮青青气成河豚:“你不告诉我,我就去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阮瑶耸肩:“那你去啊,不过别说我没警告你,刚才那人的爷爷是司令,爸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要是敢造谣,恐怕第一个被抓去农场的人就是你。”
“!!!”
阮青青倒吸一口凉气。
这条件简直比阮瑶之前的未婚夫还要好!
阮青青双眼亮得像贼:“姐,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阮瑶伸出手,突然叹气道:“我好几年没买衣服了,但没钱又没票……”
“……”
阮青青咬牙切齿。
但为了知道那男人的消息,她恨恨从口袋里掏出十元和一打票塞过去。
阮瑶接过来数了数,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要我告诉不是不可以,但你不是已经有相亲对象了吗,难道你想脚踩两条船?”
阮青青眸光闪了闪:“我跟他没成,主要是我看不上他。”
阮瑶笑了:“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谁知下一刻就听阮青青语出惊人道:“我那相亲对象不举!”
阮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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