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愣,都这会儿了,她怎么还能说笑?
“好像没进田,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车开出来,你在边上帮我看一下。”
说完,姜西站起来,没等走一步,“扑通”一声,有东西掉进了田野的沟壑里。
“什么东西?”青年探头。
“……”姜西眼巴巴的看着完全没法看清的泥地,说:“好像是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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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陈鹤予确定自己不是因为自身原因失眠,而是因为姜西。
一大早,他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阴的,雨不如昨天晚上下得大,但淅淅淋淋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台风天气,姜馆长在员工群里发了闭馆消息,给大家放两天假,提醒他们在家尽量不要出门,做好防护工作。所以,今天不会有人来馆里。
陈鹤予靠在门口给小达打了个电话,小达接电话的语气显然没睡醒,但还是不忘叫他一声鹤予哥。
“姜西乡下的家在哪里。”陈鹤予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哑成了鬼。
“西姐家……”小达的意识在慢慢清醒,“哦,西姐家啊,西姐家和她大伯家在一户院里,姜家老宅嘛,在塘东很有名,地图上你搜姜家老宅就能搜到了。”
“好,谢谢。”
陈鹤予拿了把伞出门,边往外走边给崔栩仟拨电话。
崔栩仟这个职业大多时候起的比他还要早,这个点崔栩仟已经在化妆准备拍摄,“哥?怎么了?”
“你有车在家吗,随便哪辆。”陈鹤予出了艺术馆,往老街的一端走,他想,如果小仟的车不在,那他就去街口等车。
“在啊,就上次医院接你的那辆,你要开?这个天?你能开吗?去哪啊,我让司机过来吧,还是我帮你叫辆车?或者你打滴滴也行啊,滴滴就是滴滴,你手机上下载一个滴滴,滴滴打车。”
“……”
脑瓜子都疼了,滴什么滴。
骤雨初歇,听说市里还在下雨,乡下这片地方居然雨停了。
大伯听说昨晚两个孩子回去路上出了事,姜西的车开到了田里,人也摔到了田里,他早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心惊胆战,一刻不停的来这边接姑娘,到了地方,居然看见姑娘上身穿着间花衬衫,下身穿着条碎花蚕丝裤,一只裤脚还高高撩起,一直撩到膝盖上方的位置,在屋外的空地上蹦蹦跳跳的踢键子。
他老远看过来,一眼看到她小腿外侧露出的位置受了伤,有大大一块摩擦受伤后泛起的淤青。
“大伯?”姜西踢飞了毽子,去捡的时候看到来人。
大伯开车接走了姜西,她那辆车就留在了那里,大伯说等车修好了再找人把车给她开回塘东去。
自从接到姜西,大伯嘴里念个不停:“早知道昨晚最后一趟的时候带上你!”
“没事,真没事,”姜西一遍遍说,“车还好,一下就开出来了,腿上的伤是我去捡手机,不小心摔的。”
大伯满脸懊悔,姜西频频偏头看他,只能努力的讲笑话逗他,终于在讲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大伯笑了一笑:“你啊!就见不得别人生气是不是,我又没怪他,我气的是我自己。”
“气自己多傻啊,我就不气我自己,我爱自己还来不及呢。”
大伯笑着叹了口气:“那有没有人来爱爱你?小西,说真的,你也二十五岁了,真没谈过恋爱?”
“没有没有,没人爱我呢这不是。”
姜西没脸没皮的说着,手肘撑在车窗上,望着车窗外被昨晚暴雨破坏后的万物,连绵的篱笆歪了大半,路上时不时还能碰上被暴雨打落的树枝,路面未干,深深的灰色,摇下半面车窗还能听见轮胎摩擦积水的声音。
车上坡,驶向姜家老宅,姜西朝前一看,居然看到铁门外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欧陆。
好眼熟的车型。
“您又买车了?”姜西问。
大伯也在看那辆车:“是客人吧。”经常有客来访。
大伯的车停在门外,姜西和大伯分别推门下车,她穿着一身花布衫踩到地上那一刻,那辆宾利欧陆驾驶座上的人也推了车门下车。
“……”
姜西狠狠眨了眨眼,又瞪大了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陈鹤予照旧是一身耐克,清瘦挺拔,脖子间那链条项链挂在胸前,是一枚蓝色水柱样子的挂坠,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耐克平底板鞋,乍一看与他身后这辆车不搭,再一看又觉得,他这张脸开什么车会不配。
他直直朝着姜西走过来,眼里无波澜,完全无视了她的花布衫,因为他的无比认真的在看她的脸。
在姜西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鹤予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我给你发消息了。”
他的嗓子还是哑的,陪着这张深情款款的脸,听起来尤其委屈可怜。
陈鹤予看着她说:“可是,你没有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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