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然,沈乾川的目光直接落在时拂晓面上,点名道:“时拂晓,你来说。”

“我?”时拂晓还在想着父母的事,忽然被点名,微愣,而后站起身。

时拂晓沉吟片刻,说道:“方才听两位小修所言,皆是相克。可五行明明还有相生。若遇金系弟子挑衅,我为何要理会他?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去游说其他三位弟子,同行相生之道。如此这般,相互帮助,各自灵力都可得增长,这样的好事,想来他们三个都不会拒绝。面对别人的强大,那名金系弟子还会继续挑衅吗?”

时拂晓微微耸肩,接着道:“加入我们,便是一同增长修为。不加入我们,只能干看着别人强大。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话音落,身后的白行简和左侧的九笙都笑了。其他弟子也似是从未听过般见解,各自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尤其是内门弟子,自小长在流芳派,早就听多了五大流派之间,是如何挖空心思克制对手,但却从未有人想过相生之道。

而且细想起来,似乎从未听过哪两个相生的门派结盟,大多是同能克制自己对手的流派结盟。

沈乾川听罢,凝视时拂晓半晌,点头道:“免动干戈,且还能一同繁荣,两全其美。”

说罢,沈乾川一挥手,一张符落在时拂晓的桌子上:“这是给你的奖励。”

时拂晓将符拿在手中去看。有好事者,伸长脖子,也去瞧时拂晓手里那张符。待看清后,听那人“啧”了一声,说道:

“是缚妖符。三重天境界才能画出的符,至此一张符,便能困同境界对手一刻钟。”

冉汐月见符到了时拂晓手中,只觉一股气血冲上了脑子,愤然坐回了椅子上。

对于沈楼主的符,她本笃定的认为是她的囊中之物,竟这般被时拂晓拿去了。这叫她怎么在那些内门弟子面前抬得起头来?

时拂晓收起符,开口向沈楼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敢问楼主,大部分人命中五行皆备。倘若有一个人,既修习了木系术法,又修习了金系术法,会如何?”

沈乾川回道:“金克木,若两气同在一体,金强则木气消散,这还算不差。若比重相同,或者木气强,则必然相互抗衡,气血翻涌,最终导致灵气散尽,形同废人。”

时拂晓又问:“那若是相互无关的,比如金与水同在一体,会如何?”

沈乾川微愣,教授五千余年,从未有弟子问过这种问题。他凝视着时拂晓,回道:“两气相抵,灵力尽散,形同废人。”

时拂晓听罢,心间又起了新的疑惑,开口再问:“若有人同时修习五大流派仙术,五气齐聚,当做如何?”

沈乾川彻底愣住,半晌后,吐出两个字:“不知。”

话音落,满室哗然。

时拂晓明白了,看来是没有人试过。她心中仍有疑惑,索性一次性问明白。便开口道:

“五大流派相克,却也相生。若我流芳派得露华派相助,岂非灵力增长迅速?为何不与露华派结盟?”

沈乾川笑着摇摇头,脸上写满了五个字——你还太年轻。

随即沈乾川说道:“八万年前,九乌派和回川派,试过你说的方式。两派结盟,回川土系强大起来。露华派知晓此事,如何容忍对手强大?当即便引林断江水淹了九乌赤城。自那件事后,再无相生的流派敢谈结盟。”

时拂晓听罢默然,说白了,就是人心中的猜忌与不信任导致的。

时拂晓抬眼看向沈乾川:“若是世间出一至高强者,迫使五大流派归一,大家放在一起修行。如此这般,彼此皆有进益,不是很好嘛?”

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人试图去这么做过?

沈乾川紧紧盯着时拂晓的眼睛,吐出两个字来:“狂妄。”

时拂晓一怔,她……说错话了吗?

沈乾川瞥了时拂晓一眼,撂下一句休息吧,踏步离开了文智阁。

沈乾川刚一走,课前那几个围着冉汐月的弟子,都朝时拂晓这边围来,赞许道:“拂晓姐姐,你好厉害。刚才连楼主都被你问住了。”

“是啊拂晓姐姐,你以后能不能多教教我们?”

墙头草……时拂晓心里骂道。懒得搭理这种人,客客气气敷衍了几句,便和白行简夫妇一同离开了文智阁。

冉汐月看着时拂晓被人簇拥离开的背影,手都隐隐有些发起抖来。可时拂晓背后有身为掌门之女的大师姐撑腰,她委实没法子当面压制她。

她一定要扳回自己的地位,之后楼主的符咒她都要拿到。若是一月后尸灵谷试炼,不能驯化同批次里最强的灵宠,她还不被她娘亲扒了皮。

想起娘亲生气时的样子,冉汐月只觉浑身发寒,不由伸手抱紧了双臂,她一定不能让时拂晓再出头夺走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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