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盯着某人暗暗磨牙。

顾赫言忍俊不禁,好整以暇的坐在外间继续品茶,他在等师姐妥协。

屏风后簌簌几声响动,顾赫言再抬头就看见,凌子岺囫囵套了件外套,鞋袜都没穿好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哎!师姐你做什么去?”

“找人上药!”

凌子岺恶狠狠地回道,手上攥紧了方才顾赫言给她的小药瓶。

“师姐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儿……”顾赫言叹了口气。

“你没长腿?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凌子岺走了几步又顿住,忽然转身阴恻恻低声说:“府里遍布暗探眼线,皇帝也可以今夜不走。就是不知道,让镇北王知道他侄子和他王妃共处一夜,嘶……啧啧!不如你猜猜,会是休书先到呢,还是铁骑兵团先到?”

“师姐……”一声师姐喊的千回百转,顾赫言笑意清浅:“不管谁来,你都会护着我的,是么?”

凌子岺白眼一翻,头也没回径直开门走了,只留给顾赫言一抹背影。

这世上没有谁天生薄情,你若觉得我错了,我亦无话可说。在这个环境里,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路总要朝前走,日子总也得过下去不是。

顾赫言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迎着寡淡的月光,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三更半夜的,一身冷意裹着几缕细雨的凌子岺摸去了顾可甜的小院。

手腕随意一翻,一柄无柄无鞘的柳叶薄刃从腕袖处滑出,凌子岺握住挑开了里面的门栓。

要不是怕吵到那小丫头睡觉,她早一掌用内力劈开门了。

顾可甜压根就没睡,脑子正数着绵羊呢,听到动静支起上身,还没瞧清楚就听到了凌子岺骂骂咧咧的声音。

屋里暗,凌子岺也不在意,三两步走到床榻边,面不改色地脱了外袍,然后拉开被角,上塌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

她这幅登徒子采花贼的做派着实让顾可甜无语,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且又是她嫂嫂的份上,恐怕顾可甜早就喊救命了。

其实也倒不用她喊,如果不是凌子岺,外人也进不了顾可甜房间啊!光外面那些暗探护卫就够了,什么登徒子采花贼这么胆大,敢来皇叔王府采花。

“嫂嫂……”顾可甜轻叹一声,起身下榻点亮了房间的烛火,这才看清,凌子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个几缕半湿不干的头发露在外面。

顾可甜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坐在床榻边,掀开被褥:“先把头发擦干了再睡。”

凌子岺咕哝一声,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不擦!”

顾可甜气笑了,说:“不擦干别睡我床。”

“连你也欺负我?”凌子岺一脚踢开被褥,抿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顾可甜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心说: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你啊!

下一秒,一个小瓶子丢在顾可甜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凌子岺在她面前手指翻飞,迅速褪去里衣裸着后背趴在床榻上。

还没等顾可甜耳根红起来,就听见凌子岺吩咐道:“给我上药。”

凌子岺趴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见顾可甜动作,疑惑的睁开眼从衾枕上扭过头,见她一眨不眨傻了一样盯着她后背,神色十分古怪。

难道是伤口创面很棘手?不应该啊!一道剑气而已,没破口只是内伤,最多皮肉淤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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