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丛蕾说,“就是有点淤青。”
丛蕾皮肤脆弱,稍微一点小磕小碰都会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冷千山看到她的膝盖也破了皮,跟导演申请道:“她受伤了,下一轮我和希戈上。”
“冷老师,这点伤……”这点伤晚上就能愈合,冷千山虎视眈眈,导演说不下去,搞得像他不通情理一样。
丛蕾深受触动,想叫他“不用特殊关照我”,冷千山又道:“女孩子露个面就行,等吕妙下来,让她也别去。”
……好,算她自作多情。
吕妙几人颤颤悠悠地爬下楼梯,节目组再次提出问题:“有多少人穿了绿色的袜子?”
陶靖疯了:“变态啊你们,谁会盯着别人的脚看!”
“你说你们晃成梅超风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希戈看到他们失败,雄风大振,大家相互放完狠话,重新上去时,丛蕾百般叮咛:“你们千万别再打架了。”
希戈道:“只要他不摧毁我的翅膀,我必建造他的天堂。”
冷千山这次扛到了最后,节目组领着几个人过来,问:“转盘里谁带了戴蓝色手环?”
希戈发懵:“有人戴手环吗?”
冷千山一眼认出那个人,希戈队再度领先,他们找了家餐厅吃完饭,前往海边的码头。码头边沙滩广阔,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渔船,附近是海鲜市场,饭馆挤满了街道。他们要跟着渔民出海打渔,把所捞的海鲜拿到饭店里加工,然后看两队中谁的生意更好,进账更多。
海上作业,等的是天时地利,船舱的机器轰鸣,丛蕾又累又困,头直往地上啄,冷千山说:“你想睡就睡会儿。”
希戈打了个哈欠:“我也想睡。”
“你不行。”
丛蕾熬不住,就地打了个盹儿。醒来恰好赶上渔船收网,他们收获颇丰,网里有石斑鱼、金枪鱼、马鲛鱼、龙虾……大多丛蕾都叫不出名字,其中还有一只刺豚,长得憨头憨脑的,每逢冷千山吓它,它的身子就会气得鼓起,炸出全身的硬刺。
像曾经圆滚滚的丛蕾,人怂气性大。
冷千山逗它逗得不亦乐乎,没留神被它的刺划了道口子,丛蕾给他找了张创口贴:“我帮你?”
“我自己来。”冷千山躲开她的手指。
丛蕾侧身远眺大海,不让摄影机拍到自己的神情。
傍晚,渔船回港,三人把食材搬到节目组指定的饭店,希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做饭,早上费久彬宁愿吃过期的面包,也不吃我做的三明治,我会把客人毒死。”
“我也做不来海鲜,”丛蕾补充道,“但我可以打下手。”
他们全盯着冷千山。
冷千山挂着两个拖油瓶,举步维艰:“希戈,究竟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
“我是队长,”希戈道,“你们是我的哼哈二将。”
“滚。”
再骂也没用,冷千山肩负重任,套上老板准备的粉色碎花围裙,款式与他当年在菜市帮李阿婆卖菜时穿的大同小异,只是少了那股流氓气,他核对菜单,把要用的食材挑出来,丛蕾问:“你打算做什么?”
“先做香芋鱼头煲和酸菜龙趸。”
“那我呢?”
“你把鱼头洗干净,切成块。”
丛蕾惴惴:“我不敢弄鱼头……”
胆小鬼,冷千山当然知道她不敢弄,丛蕾吃鱼有个习惯,鱼头不能对准她,尤其不能和死鱼眼对视,假慈悲瞎矫情,他说道:“你把希戈叫来。”
丛蕾和希戈分头备菜,她把香芋洗净削皮,冷千山在剃鱼筋,希戈喋喋不休地问他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
冷千山逐一解答完,说道:“我知道你在故意烦我,但我还是不会放你走。”
希戈感动地说:“原来你这么爱我。”
丛蕾听他们聊天老想笑,她按照冷千山勾出来的菜谱,洗好酸菜和黄瓜,把手里的活做完,她出去逛了逛,饭店边有个旧书摊,卖着各式各样的小人书,还有许多往期的杂志,丛蕾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本?”
“一本不卖。”老板说,“二十五块一捆。”
丛蕾付钱买了一捆,回去时厨房内只有希戈,冷千山弄累了,蹲在后门的空地上抽烟,他随口问道:“你提的什么?”
“《知音》。”丛蕾徘徊不前,怕自己显得谄媚,“给你买的,听说你喜欢看。”
冷千山被烟呛到:“谁说我喜欢看?”
“你访谈里自己说的。”
“我那是在胡扯,”冷千山把烟掐灭,站起身子俯视她,一语破的,“不过,你看过我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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