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醒时,白知柒已身在寝宫之中。
她抚着额头,有些不雅的趴在床沿上叹气。
“娘娘,您可醒了?”画意在一边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奈何白知柒整张脸都埋在枕上,叫人看不清脸色。
她一夜未归,等画意发现时早已睡死在了床上,所以画意并不知她夜里究竟去了何处,只知道揽月阁里传来消息,让她多给人添几床被褥,熬些抗寒的汤药。
“娘娘喝药吧。”绯儿从屋外端来一碗凉好了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拾起汤勺递至人嘴边。
白知柒简直厌烦死了这些难闻又难喝的汤药,她捧起绯儿手中的汤药一股脑喝了下去,末了用衣袖狠狠擦去嘴边药汁,再趴回枕上没了声。
这一套动作下来,倒像是在置气。
“娘娘,王答应来了。”门外的小太监喊了一声,白知柒并不识得他,她疑惑的抬起头望向门外。
“是昨日太后派来的小太监,专门伺候娘娘您的。”画意扶起正欲起身的她,解释到。
白知柒闷闷的“嗯”了一声,仍由二人替她更换了衣裳。
宫内王诗雨正用食指捣鼓着桌上的香炉,依旧是一身轻纱长裙,不把冬日的严寒放在眼里,见白知柒现了身,她散漫的洋洋起身,随意行了个礼。
“见过白美人。”
王诗雨如今颇得圣宠,行为自然嚣张了些,一双眼甚至不直视白知柒,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架势。
“这冬天侵人的风雪都灭不掉王答应身上的火。”白知柒懒洋洋的入座,眼睫轻轻煽动着,对王诗雨的突然拜访并不表示欢迎。
王诗雨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但想起太后先前的吩咐,只得缓了神色娇笑道:“你我二人既为血亲,应当在宫中互相照拂才是,从前种种还望白美人放下。”
“哦?王答应的意思是即便你曾叫宫人们杖责我,我也得原谅你才是?”白知柒盈盈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好啊,不如我让人杖责王答应几棍,再劝你放下?”
少女一只手搭在椅上,杏眸微抬在王诗雨身上扫过,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王诗雨却觉得她是真的起了杀心,她浑身颤了颤,头一回在这冬季里感到寒意。
一旁的小太监低着个脑袋,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心中也有了计较,想来是这王答应挑衅在先惹怒了自家主子,这才使得二人之间产生不快。
那也是这王答应自讨苦吃,挨上几棍长长记性也不为过。
王诗雨见求和不成,一向高傲的内心也不容她再在此处继续待下去,她身为太后侄女,是京城中多少贵女攀附的对象,在家中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入宫后更是受尽圣恩,如今却在白银翎这里处处碰壁。
王诗雨脸色忿忿,恼怒道:“嫔妾告退。”
白知柒迷蒙的眼瞳里渐渐有了焦距,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敲着,她早已忘了自己先前在宣平侯里是如何忍气吞声度过那些难熬岁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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