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柒在结了冰柱的檐下停留许久,因天寒而不住的哈出阵阵白雾,不远处的宣平侯府张灯结彩,喜色照亮了一片雪白的地,在除夕里呈现出一股团圆的暖意。
她站在昏暗的地段里,一张小巧的脸上裹了半面红色的绒巾,衬得那张白净的脸越发白皙,乌溜溜的杏眼在暖灯照耀下如琉璃般剔透,轻掀眼帘,看不清眼底神色。
白知柒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直到脸上发热,隐约感觉有了喜庆的红意,如今是元泰五年的除夕夜,家家欢庆团圆的时候。而她方才处理完揽月阁的事务,不可避免的在这一天晚归了。
伫立了一会,白知柒才抬脚迈进了雪地里,一步深一步浅的跨入宣平侯府的大门,没几个下人注意到迟迟归来的她,几个下人满脸喜悦的捧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打闹而过,在见到她时行了个不怎么规矩的礼又匆匆的跑远了。
如今这个时候,团圆饭也早已吃完了,白知柒绕过冷清的前厅回到卧房,大丫头画意见她一身都要被雪浸的湿透,急的拿棉被将她整个裹上,眼中是藏不出的心疼。
“七姑娘要当心身子。”画意替她擦着湿冷的发,在白知柒开口前轻声道:“三夫人去看望大公子了,说是大夫人去的早,怕他一个人在除夕夜里过的孤寂。”
白知柒似是早就知晓了一般微微点头,她伸手接过毛巾自顾自的搓着头发,画意转身替她倒了杯热茶暖身,白知柒眼中涌上笑意,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将知意瞧着,画意是她幼时捡回宣平侯府的小丫头,比她大上几岁,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知人冷暖了。
“画意,不如你去揽月阁吧,伺候我这个七姑娘的薪水太低了些,终究不是个好去处。”
白知柒说的真诚,她是侯府最不得宠的庶女,取名为知柒也只是因为白侯爷知道她是自己的第七个女儿罢了。画意跟着她的确讨不到多少好处,明里暗里也没少被其他下人欺负,她虽然不说,但白知柒心知肚明。
真要论起宅斗,她的确不是这些个人的对手,平日里虽不招惹是非,但不代表是非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何况揽月阁如今势头正大,她若是去了一定会轻松不少。
“七姑娘平日里赐给画意的物什不少,何来不好一说?”画意并未将她的话听进耳里,只是拿了干净的衣物来伺候她宽衣,“能跟在七姑娘身边,画意已经知足了,伺候七姑娘画意高兴,能看着七姑娘长大画意更高兴。”
见她不愿,白知柒也不再劝,她柔声道:“给我备个手炉,我去接阿娘回来。”
白知柒方说完,门外便传来动静。
“哎哎,锦睿送到此处便是,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千万当心脚下,当心莫摔了去,不然三娘该心痛了。”
“三娘待锦睿好,锦睿自当牢记,今日便送三娘到这,还望三娘代我向七妹妹问好。”
门外妇人笑声不断,忙道好,院内下人此起彼伏的讨好声响起,皆是在向大公子问好的声音,原来都还醒着,也不知有多少是从睡梦中惊醒赶来的。
待门外的脚步声近了,白知柒脸上升起笑意,脸蛋也因身体回温而变的红扑扑的,她从换下的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玉簪,这是她专门学来的手艺,刻了娘亲喜欢的玉兰花。
画意连忙推开门来,恭敬喊道:“三夫人,七姑娘回来了。”
“快快快,把锦睿送来的首饰都送来我屋中,这孩子一向孝顺,我要是有这么个又有能力又孝顺的儿子就好了,当心莫要给我摔着,否则唯你们是问!”林月浣高高兴兴的路过了白知柒房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就连一向低顺的眉梢也跟着洋洋得意的翘起,像是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白锦禹对她的在乎。
画意还要再开口,却被白知柒叫住,“算了,难得见阿娘这般欢喜。”
白知柒细长的柔荑一下又一下拂过暖和的手炉,嘴角升起笑意,就这样坐在位上静静的注视着门外欣喜难掩的妇人,她身上是一年到头都少见的朝气与得意。
“七姑娘,屋外寒,莫要冻坏了身子。”画意合上门,掩住了那道忙前忙后却始终不曾靠近这扇门的身影。
“今个儿府里可发生了什么乐事?”白知柒起身走至床头,伸手一挑在枕下的暗屉里拿出了个木盒来,她打开木盒,里面安然躺着数十件精致的首饰,她将那玉簪轻轻放了进去,再次合上。
画意沉思片刻,轻声道:“并未有什么乐事,只是听闻近日宫中选秀,三姑娘也被点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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