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轩很是莫名,平时蔺宇阳对他毕恭毕敬,今日竟然敢不由分说地拉起他就走,还把他手腕捏得生疼。

难不成自己对他太温和了,惯得这孩子蹬鼻子上脸了?

看来今后还是得稍微严厉点才行,他如此想着。

*

二人直到来到一间当铺前,白景轩道:“等等。”

他端详了片刻门外挂板上的文字后,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这里是专司玄门生意的元贞行分号。

于是抬腿迈入后伸手摊在徒弟面前,四指一勾,“拿你的剑来。”

听说师尊要当了自己的剑,蔺宇阳先是一犹豫,可转念想了想,如今师尊能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喘气已是万幸,一把剑而已,有何舍不得的。

于是二话不说召剑在手。

元贞行本就是三大宗之一的华微宗下辖商号,由外门打理,店内伙计都是半个玄门中人,各色修行人本就见过不少。

可眼前这位白衫人的气度却异常的出尘脱俗,不由得心下一紧,心道别不是哪座宗门的仙首,随便出手都是不得了的宝贝,可怠慢不得。

于是都好声好气地上前应和。

原本略显冷清的店内一时间热闹起来。

只见他们对二人又是看茶又是热情地招呼落座,多余的问题一句没有。做典当这行的心里头都门清,来这的客人大多没人愿意透露自己的来历。

他们也都识趣地恭维几句后便直奔主题。

可直到眼见蔺宇阳取出那柄剑往案上一放,原本围着二人的伙计们扫了两眼,却都悻悻然地纷纷散去了。

只留掌柜站在原地,落下了原本挂着的笑容。心道还以为是哪来的仙家高人,就这种货色,他们库房里要多少有多少。

蔺宇阳并不清楚自己的剑价值几何,但那是师尊所赐,在他心中便是无价。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剑是原来的白景轩为了敷衍他,从专供外门弟子的库房里随意捡来的。

一个炉鼎而已,要剑何用?随便配一把装装样子也就罢了。

白景轩也不知道此剑价值几何,从未身处尘世的他,虽从虚空中观察世界,也多少了解一些社会规则,却停留于粗浅的表面认识。

可他们都看懂了掌柜脸上的表情。

只见掌柜嘁了一声,语气不屑地道:“五十灵石。”说着还在心里头咒骂自己,瞎了眼竟将这两位当成了贵客!

蔺宇阳十分不快地挑眉道:“你再说一遍?”

伙计保持着抱胸的姿势,撅着下巴指了指剑,“已经是最高价了,就这样的,咱还不想收呢。”

这简直就是黑店!蔺宇阳噌地起身收剑回鞘,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便对白景轩道:“师尊,咱们走!”

掌柜却不以为然,仿佛这对客人根本没有挽留的必要,拖长了尾音道:“慢走不送。”还顺势翻了个白眼。

白景轩仍端坐如山,却是面露疑惑。同样是剑,为何店内呈于琉璃罩内的那一把却明明标着一千灵玉的价牌。他方才便是见了那价牌才让徒弟取剑。

在他的眼中,万物一体,剑就是剑,本质为矿物所化,与花草树木,山石瓦砾没有分别。

可是在凡人眼中却好似有着天壤之别。

他思忖了片刻,随后掌心凭空出现了惊鸿剑。

以魂识祭炼的本命剑,无需任何灵力,只一个念头便可唤出。

本以为真正的白景轩已死,剑元并不会听从他的召唤,可他只是微一动念,剑已入手。

随着嘶拉一声响,银白剑锋夺鞘而出,折射着耀眼的光芒,细腻的金丝纹理遍布于剑身,伴随着莹莹的七彩宝光隐约流淌着。

众人都感到一阵明显的灵压从剑身释放。

“好剑!”掌柜不由自主地惊呼道,随后又立刻捂住了嘴。那一副生怕表现得过于兴奋,回头不好压价的神色,并没有瞒过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蔺宇阳。

原本散开的几人又围了上来。

白景轩扫一眼剑身,不以为然地丢给掌柜道:“此剑价值几何?”

后者小心翼翼地将其接过捧在掌中,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后,嘿嘿一笑,试探性地比出一个数,“两千灵玉。”

可他还没笑多久,却见一旁的蓝衫少年扯了扯白衣人的袖摆,附在其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师尊,这可是您的本命剑。”

且惊鸿剑是无价之宝,两千灵玉就想换?蔺宇阳心里再次骂了几遍奸商。

掌柜虽然修为不高,可这一声却仍是结结实实地听见了。

只见他扬起的嘴角顷刻便又落下,转而挂上了恼意,没好气地道:“这位客人莫不是成心拿弊店取笑?本命剑如何易主?”

白景轩面露恍然,还有这许多讲究?人间可真麻烦。

蔺宇阳一把夺回剑,双手奉上交还白衫人,沉声道:“师尊不必操心,诊金徒儿自会想法子。”

白景轩疑惑,“你能有什么法子?”

未等答话,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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