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不太相信:“真的?”顿了顿,又说:“没骗我?”

清辞被他挤在角落,后背出了层密汗,伸手推推,没将他推开,语气就不太好了:“你若再问,就是骗你的了。”

卫昭起先并没有听明白清辞话里的意思,他人愣在原地,清辞这才将他推开,往前走了几步,定在原地看他。

他其实已经不算是少年郎了,如今也有十八。武将本就比常人强壮,但他却不同,一身绯衣,容颜熠熠。他站在黑影里,身形有些瘦,视线透过洒落的月光落在清辞身上,神情专注,好一会儿,他才从怔愣中回神,慢慢扬起嘴角。

这一刻,漆黑天上,那轮明月都不如他耀眼。

他道:“阿姐,我”他想求清辞再说一遍昨晚上说过的话,可又怕将她惹恼了。毕竟清辞答应的是尝试喜欢他,而不是已经喜欢上了,他有些失落,很快就振作起来。

“我们回家!”他接着方才未完的话继续道。

清辞嗯了声,瞧他脸色倦倦,就问:“今天很累?”

卫昭沉默片刻,回:“青州近日出现了大批流民,我今天出去就是忙这事去了”

这几日各地都发生大大小小的地动,规模最大当属洛阳附近的几个县。

洛阳虽受波及不大,但立马有流言传出,说梁王朝的统治已经走向末路,将宫中的梁帝气得晕过去,几日未醒。

因为这件事,各地流民越发聚集起来,出现了好几支流民组成的军队。作战能力并不输正规军,攻占好几座城池。

当地百姓称呼他们为“救世主”。

称呼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各地不断有人响应。

青州境内便时时受此骚扰,州牧也派人去围剿。

可总失败而归,那群人狡猾得很。

卫昭这些日子,就是在忙这事,那群人神出鬼没,将来往的军队打个措手不及。他连着在城外驻守了好几天,这才将他们在济阳的头目抓住,为着这事他人都瘦了。

眉宇间的戾气更浓。

卫昭说:“阿姐放心,我都办好了。”他说这话时,明显压抑着笑意,像是要得她个夸奖似的,但他眼底的倦色骗不了人。

清辞移开目光,没注意到卫昭突然黯淡的眼神。

他垂下头,盯着下方两人时不时蹭在一起的袖子,空荡的心口才稍舒适些。心底又有阵阵失落。

走了有几步,他的袖角忽然被抓住,他的呼吸紧接着屏住。又一会儿,他的手被慢慢地握在一只稍显凉意的手中,他连呼吸都不会了,瞪大了眼睛,视线久久落在前方的路面上。

“阿姐”

清辞没用多少力,只是将他的手虚虚地握在掌心。她这动作实在也出乎自己的意料,只是瞧着他面色不好,想让他别那么失落,鬼使神差握上去。

她心里打鼓似的震声剧烈,只盼着这段路短一些,快点回府才好。

卫昭只感觉掌心火热,他也没说话,又往前走几步,被她握住的手动了动,从她的掌心挣扎出。

五指利落的插在她的指缝里。他的手本就热出了汗,动作一变,两人相对的掌心更是汗液涔涔。

清辞挣扎了下。

“别动!”卫昭忽然出声,又低低补充句:“不许动。”

清辞面露无奈:“很热。”

卫昭理直气壮道:“那也不成,是你先握的。”

清辞也就任他去了。

一路上,两人无言。

一个努力压抑心底喜悦。

另一个则满心慌张,有些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本来的想法。

清辞又做梦了。

梦里没有了小卫昭,而是长大后的卫昭朝着她笑。一会缠着她要牵手,一会儿又缠着她一起睡觉。

她怎么拒绝都不管用,不论逃到哪里去,总是能被他找到。梦境的最后,他亲上了她的额头。

触感真实,她仿佛也真的感受到那双灼热的唇。

忽然醒来。

卫昭蹲在床边,双眼亮晶晶。嘴边还噙着抹得逞的笑意,似乎没想到清辞会突然醒来,欲盖弥彰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想想,又抿了下唇。似乎不过瘾,又用手摸摸唇角。

好久,他才道:“你醒了啊。”

他的脸颊红了,连着耳根都染着粉意。晨间睡意朦胧,他似乎也刚醒,又被喜悦包裹,眼神水亮,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笼在清辞身上。

清辞睁大眼睛,过了会儿才重新闭上。她只是见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又做过什么,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没看见就当没发生。

歇了几息,又睁开。方要从床上起身,卫昭却忽然俯下身来,光明正大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吧唧”。

清辞:“你”

卫昭没说话,脸色红得更深,盯着清辞那张被留下印记的脸颊,他眼神闪闪,趁她没反应,又在另一边重复先前的动作。声音也更响。

“阿姐,我睁眼瞧不见你,心里就发慌,害怕你哄骗我,过几天就说没那回事”

清辞拿过帕子,在他控诉的目光下将脸侧口水擦干。

卫昭闷闷道:“你为什么擦,嫌我脏?”

清辞瞥他一眼,大早上刚醒。又不是正常醒来的,她正生着气呢,就没说话。

卫昭自言自语:“你擦了也不管用,我还可以再亲的。”

清辞眼一瞪,见他俯身过来,立马伸手将靠近他的半张脸颊捂住,眼底流出淡淡的窃喜。却见卫昭笑得更大,朝着她的唇压来。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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