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修可谓是忙得团团转,先是告诉姜糖明日执刑,后又被尊主唤去通知越水瑶。

本以为忙完后,越水瑶竟然死在了议事殿门口。

周遭围着三三两两的弟子,看热闹般的聚集了起来。

闻镜轻飘飘地说了句“越水瑶陷害容景”,便留下一地烂摊子御剑飞回了天鹤宫。

秦修张口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望着那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形,迟来的惊异渐渐从心底升縢起来。

尊主第一次来议事殿,竟然是为了女人。

秦修心里想,原以为像他那样无情无心的人,最多是把女人当成玩弄摆布的对象,就和所有恐惧的极寒门弟子一样,时时刻刻地顶着他的压迫感如履薄冰。

可今日的做法打破了他对尊主的固有私见,甚至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感受,仿佛周遭都是虚假的幻境。

恍惚不定的瞬间,弟子打断了秦修的猜想。

“执事,此事已解决。可您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曾禀告。”

经人提醒,秦修记起晨际和长老们商议过的计划。

异常的结界和殆尽的水源关乎到上下弟子的性命。

他盘算着时机告知尊主,如今错过了,必须得上一趟天鹤殿,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劝说尊主。

待闻镜前脚刚踏进前殿的门槛,后脚就跟来了战战兢兢的秦修。

闻镜转过身,似乎很不愿看到他,蹙眉道:“还有什么事?”

秦修跪在地上,言辞严肃地禀告道:“尊主,近日苍岭山边缘多出了一个结界,极寒门的气候异常,并且因为您的吩咐,弟子们都不敢挖湖……”

他磕了一个头:“所有人已经濒临断水的危机,请您放开禁令。”

闻镜心不在焉地听着,打断了他的话:“你放人了吗?”

秦修满脑子都是结界的事,正等着他的回话,听到这毫不相干的内容,一时怔楞住:“放什么?”

闻镜的视线定定地看着他。

前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秦修在这极具压力的视线下,冷汗津津,伏着身子迅速回想。

待迟钝地想起姜糖还关押在岩洞牢,他立即起身,“我马上去。”

将近半刻钟后。

殿门紧闭,阻挡了外头灿烂耀眼的光线,唯有两排窗棂投射下减弱后的阳光。

昏暗的殿内,闻镜正在擦拭流月剑,外面又想起了秦修的声音。

“尊主……”

他不耐地皱起眉毛,对他百折不挠要挖湖的念头感到厌烦。

一道风凭空生出,将十二红帘刮得剧烈摇晃起来。

“姜糖她……”外面传来秦修模模糊糊的声响。

殿门被狂风震开,随后戛然而止,只听到闻镜淡淡道:“进来。”

秦修低头走入,脚步放得很轻。

闻镜将流月剑放在一边,半敛着眸子问道:“她怎么了?”

“她,”秦修好似有些尴尬,讪讪地说了句,“她说不想离开。”

“?”

……

姜糖不想走。

秦修第一次来的时候带了水和馒头,说是执刑前,只要她还呆在洞牢里,不会饿着渴着她。

外面已经开始乱套了,厚着脸皮呆在洞牢里蹭吃蹭喝,说不定还更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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