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甚至也没忘了提一句:“陈宴同学之前的高中排名很好,她成绩也不多,大家如果对于今天这堂课的内容还有不懂的地方,晚自习时可以去办公室找我,要是不想去办公室,下课后可以找陈宴同学讨论一下。”
对于数学老师显而易见的欣赏,陈宴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许静生睡得很熟。
数学老师对于后排的学生,几乎呈“放养”状态,即放任他们在自己的课堂上做任何事情,无论是看漫画,看小说,还是补下一节课的作业,还是睡觉……只要他们不在课堂上捣乱,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
这次连课间都没有上一个课间时那么吵闹。
所有人都像约定俗成的一样。
许静生睡了一上午。
等到下午陈宴来学校上课,看见许静生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陈宴想,他真的有起来吃午饭吗?
下午太阳照过来,教室也变得热起来,陈宴的上下眼皮也磕在了一起,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她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瞬间就清醒。
等到下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时,许静生终于睡醒了。
教室里人不多,很多人已经结伴去吃晚饭了,陈宴买了一个手抓饼回来,多加了一个火腿。
这次老板的摊前围满了学生,他做得也比较急,比如陈宴这个手抓饼里的鸡蛋,他就没来得及煎熟。
陈宴一咬就吃进去一嘴蛋黄的腥气,差点又吐出来,赶紧喝了些水,将那股呕吐感压回胃里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许静生。
许静生坐在窗前,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很多女生三三两两地走进了教室。
她们围到陈宴桌子旁,却兴致缺缺,对陈宴的兴趣没有对许静生的兴趣大,一个个色如飞花,口若悬河,叨叨不觉地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很想在许静生面前表现一番。
陈宴想,难为她们这么卖力,也不知道许静生听不听得到。
没多久,苏琳也回来了,她一进教室,立刻注意到了窗边睡醒的许静生,很自然地就走到后排去了。
女生们的眼神也跟着苏琳的身影斜了过去。
旁观者如陈宴,看得分明。
陈宴有点想笑。
女生们围着陈宴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但陈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朦胧雨夜,周边的声音和景物都被淡化了一样,只有许静生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动静都被放大,再放大。
苏琳往许静生桌前一站,嘴角笑出一个小梨涡,很是甜美可爱:“我给你买了面包和牛奶,放在你桌洞里了,你觉得好吃吗?”
许静生没动,抬眼,一双桃花眼里拢着不知道多少旖旎,看得苏琳心惊肉跳的,偏偏她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那个面包我很喜欢当早饭吃的,难道你到现在也没吃?”
许静生说:“抱歉,没看见。”
苏琳一怔,却很快就笑起来。
她本就长得甜美,下巴瘦而尖,齐耳短发有种乖巧可人的气质,此刻她的声音像面包里的奶油一样甜腻:“那你还不赶紧吃嘛,我都吃完晚饭了……”
许静生看了苏琳一眼。那一眼,跟看教室里的桌椅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苏琳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氛围里,并没有看出什么。或者说,她看出来了,也假装没有看出来。
外头走廊里突然有人喊:“许静生,3班樊菲找。”
许静生直接越过苏琳,走了出去。
看着许静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琳装也不装了,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跺了跺脚:“又是樊菲这个贱|人!”
“苏琳,别管她,许静生才看不上她那样的呢!”一个女生安慰她。
“樊菲私生活可混乱了,还跟职高那帮混混谈恋爱,她可配不上许静生。”
“对,她也就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而已,就一点点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苏琳抱着臂,皮笑肉不笑的:“好看跟有钱比起来,一文不值。”
“对呀,你能每天给许静生带早餐,樊菲有那个能耐吗?估计她妈也给不了她那么多零花钱吧?”
“许静生是咱们2班的,3班的别犯|贱抢我们的人!”
女生们同仇敌忾,叽叽喳喳个没完。
陈宴无奈地想,许静生知不知道他被女生们当作了纯洁无垢的温室花朵呢?又娇贵,又难养,所有人却都想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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