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进来两条微信,他还不死心,以为是关绿绕发来的,点开一看却是一个刚加不久的同校学妹。

信息很短,问他有没有空出来玩,下面附赠了一张自拍,背景一看就是夜店,照片上的人举着酒杯笑得很甜,似无声邀请。

徐成阔看完即删,黑着脸进了电梯。

轿厢快到一楼时,徐成阔临时改了主意,又从微信里点开她的聊天框。

发过去两个字:地址。

电梯到达,徐成阔扯了扯帽檐,低头,走出轿厢,眼睛顾着看手机,没注意电梯门口有人,迎面过去,猛地撞上那人的肩膀,鸭舌帽差点掉地上。

徐成阔按住帽子,宛如受惊的兔子,语气不善瞪了那人一眼:“没长眼睛啊,看不到有人?”

顾一程搀着喝大了的江屿生,被撞的人是他,罪魁祸首反而先横起来,他有样学样怼回去:“大晚上戴个墨镜,到底谁没长眼睛?”

徐成阔刚想回嘴,注意到斜上方的摄像头,强行打住,冷哼一声,低骂了声脏话,加快脚步离开了。

江屿生回头看了眼走远的人,想起这趟电梯是从15楼下来的,目光微敛,沉了脸,像乌云压境时将暗未暗的天。

徐成阔走到半道,感觉后背似有针扎,转身去瞧,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电梯LED屏的楼层数在跳动变换。

进了电梯,顾一程嘴上还在叨叨:“穿得跟个贼似的,安保干什么吃的。”

江屿生推开顾一程,挺腰站直,除了身上的酒气,没有半分喝醉的迹象。

顾一程有点傻眼:“你不是喝醉了吗?”

江屿生解开两个扣子,说:“那杯红酒不是我喝的,明天有活儿,我得早点回来。”

乍一听答非所问,顾一程细琢磨之后,一拍脑门,骂了句我靠。

他家老爷子是个好酒之人,向来海量,可是都被江屿生喝趴过。

但江屿生并非千杯不倒,他只有喝白酒不醉,但凡喝酒喝杂了,哪怕只掺半杯啤酒或者红酒,就会醉。

顾一程听江屿生说头晕不舒服,一看他手边有个空的红酒杯,以为他喝杂了,赶紧送这祖宗回来,根本没怀疑人是装的。

pub还有一帮朋友等着,顾一程把江屿生送到门口,没进屋,说了句下次有空再聚,就匆匆走了。

进门前,江屿生注意到走廊墙上的脚印,神色不明。

指纹锁“啪嗒”一声,江屿生刚覆上把手,听见身后有动静,他闻声看去,跟拎着垃圾袋出来的关绿绕,正好打了个照面。

不知道是心情差,还是小龙虾太辣,徐成阔甩门而去没多久,关绿绕就隐隐感觉胃难受,担心半夜发作地更厉害,她决定出去买点药压一压。

谁能想到刚开门就撞上江屿生。

今晚真是诸事不顺。

江屿生侧身,把门带上,往前走了一步,语气自然:“你也出门?”

关绿绕淡声道:“嗯,去买点东西。”

江屿生先进入轿厢,等关绿绕进来后,他才按下楼层号,电梯门合上。

密闭空间内,关绿绕拎着垃圾袋站在离江屿生最远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红酒味,不难闻,只是轻易勾起旖旎旧梦的前奏,在隐秘晦暗的回忆里低吟。

关绿绕掏出手机,刷朋友圈分散注意力。

相较于白天,江屿生表现得极有分寸感,没向关绿绕靠近半分。

“买什么?”就连说话也是没话找话,随便聊聊的口吻。

关绿绕也随便回回:“买药。”

“哪不舒服?”

“有点胃痛。”

江屿生收拢视线,没再往下问。

关绿绕暗中松口气。

从电梯到公寓安保亭再到街道,他们没再搭话,可是步伐一致,始终朝着同个方向走。

最近的一家药店就在前面不远处,关绿绕见江屿生还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忽然转过头,笔直迎上他的目光,礼貌且客气地询问:“江老师难道也要买药?”

难道两个字她咬得重,无非是变相提醒他,还要跟自己到何时。

江屿生不改方向,走到她身边,停下。

“买醒酒药。”他说得理直气壮。

“……”

关绿绕快步走进药店,头也没回。

买完常吃的胃药,关绿绕拿着东西去前台结账,江屿生紧跟其后,手里拿着一盒醒酒药。

结完账,关绿绕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小票和塑料袋,正要走,却听见江屿生跟店员说:“不好意思,没带钱,我一会儿再来。”

店员表示谅解,说没关系。

关绿绕一边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问江屿生:“你手机也没带?”

江屿生不咸不淡地说:“头晕,记不住事儿。”

关绿绕捞过那盒醒酒药,递给店员,问:“这盒一起算。”

扫码付完钱,离开药店,关绿绕把那盒醒酒药递给江屿生。

江屿生伸手接过,瞧着这盒药,很轻地笑了笑。

“谢谢学妹。”

俯视的目光压下来,蕴藏浓烈热意,气势逼人,再开口,分明是意有所指。

“要是被你男朋友知道,你给别的男人花钱,他会不会生气?”

“比如,再在走廊墙上踢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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