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棋把字条处理好,妥善地放回原有的锦袋中,才拿给叶满。

“里边的符纸沾了些雨水,我拿去厨房烘干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他说没问题,叶满一般都不会担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把锦囊带回去,并未重新翻看。

李温棋更加肯定,她一直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东西。

叶满一无所知,李温棋也毫无头绪,所以心下思量,并未说些什么。

他回想那字条上的字迹,一直有种隐约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下午时分,他看到山庄的小厮帮他出去送信,脑子里才蹭一下清明起来。

李温棋开口叫住小厮,小厮原地站住,手里拿着他之前写好的信件。

“前几日大雨,钱州的驿站都停了,信件也送不出去,所以耽搁到今日,七公子见谅。”

“无事。”李温棋并未怪罪,只说怕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检查了一遍才罢。

他着重看了下信封上的字,心里一分的猜测旋即变成了五分怀疑。想来那字条是写给他那位过世的丈母娘的,就是不知道两人多年前是不是真有交集。

“该不会这老狐狸才是满儿的亲爹吧……”李温棋想着叶老爷对叶满的态度,登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之前还不想因为一个同姓有所猜测,如今却不得不朝着这方面想。

方文以前的字迹自成风格,就是与他也只是相似并非分毫不差。且寻常写信,又岂会刻意模仿,再者方文十来年前也在百州,后来不知因何事才离开,想来这中间也有些隐情。

而方文似乎对百州城以及叶家酒坊也十分了解,以前李温棋每次来钱州,他都会指明带叶家酒坊的酒来。

叶家酒坊驰名四方,钱州也不是没有卖酒的铺子,又何必他千里迢迢带来?

李温棋思来想去,倒是越来越琢磨出几分影子来。不过他也知道以方文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旧事。

李温棋心里寻思着,步子已经迈到了方文的房门前。

方文正开门出来,迎面与他撞上,不觉骂了声臭小子,“杵我门口干啥?”

“我来跟先生讨一坛子梅花酒。”李温棋顺口说道。

“你小子,喝得还不够,还要带回去!”方文笑罢,倒是也没吝啬一坛子酒。

“先生这就误会我了,过两日是我丈母娘的忌日。满儿跟我说她娘姓梅,小名唤作梅娘,我寻思借这梅花酒也跟未曾谋面的丈母娘示示好。”

李温棋说话的时候,一直暗自观察着方文的表情,见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明显顿了一下,心中亦是一紧。

方文旋即不动声色转身进屋,拿了酒窖的钥匙扔给李温棋,“想要多少自己去取吧,也免得你丈母娘泉下有知,说你诚意不够。”

“谢先生了!”李温棋接住钥匙,一阵插科打诨,“不过我可不敢贪心,不然先生的故人大概要不依,泉下有知难免还要去找我丈母娘说道一二!”

“混小子惯会胡说八道!”方文骂了一句,看向院中的梅树时,还是止不住流露出一丝叹息的神情。

李温棋去酒窖晃了一圈,回来时便不见他人了,问了路过的柳婶,柳婶道:“先生方才去园后了。”

后边便是那位“故人”的墓地,今早李温棋才见方文在墓前半天,如今都快黄昏了,焉知不是被触及了心事?

李温棋摸着下巴也由不得叹了一声,觉得眼前的好多事就跟地里红薯蔓,一铲子下去竟牵连出来一堆,哪儿跟哪儿都要分不清了。

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李温棋也不想把事情袒露出来,何况涉及叶满,他更不想在毫无根据之下引得她乱了手脚。

不几日,李温棋跟就叶满启程,打算顺着路线一路游玩回到百州,私下找了自己几个江湖朋友,暗中打探方文的过往。

因为心中头绪太多,一路上李温棋都由不得发呆。叶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隐隐觉得他有心事,但嘴拙又不擅表达,不知道怎么问,便一个劲儿拿点心吸引他的注意力。

李温棋回过神,咬走了叶满手上的红豆糕,见她指头尖上还残留着糕点屑,又一低头舔干净了。

叶满呆了一下,没说自己其实只打算分他一半。

李温棋还当她嫌弃自己,抓着她的手指头轻咬了一口,随后撩起帘子冲明平道:“一会找处地方,中午我们就在外边打打牙祭。”

周围都是茂密的山林,半晌不见炊烟,叶满便以为他是要去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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