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罗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都怪风涧月,给这个世界一个一入魔就该死的设定,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至少,对风峰主不公平!”

“哼!”容缺自嘲般冷哼一声,风涧月啊,他的师尊啊!对他又何曾公平过?“公审已过,无需多言,今日风涧澈,必死!”

小小年纪的风涧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今日的情况特别严重,特别是风涧月还不在,远远的看着风涧澈,他的额间已经有了一层密汗,“澈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好不好?阿姐呢!阿姐怎么还不来!呜呜呜~澈哥哥!”

风涧澈微微抬眸,看向风涧序,心里有了一丝触动,他当初为什么会因为风涧月有一个亲弟弟而吃醋呢?风涧序只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

云卿韵也大概知道了风涧澈出了什么事,可她还是记恨风涧澈之前在地金不愿救风涧月的事,如今,她更担心的是,“那么大的事情,师尊为什么没有来?师尊出什么事了吗?”

风涧序和云卿韵这次出来,无道子只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今天过后,他们又要回到雪凝峰。

“阿序,我……快去救阿姐!”风涧澈憋了半天才憋出那么一句。

容缺意念一动,伏魔阵渐渐淡去,

四周从地间冒出一阵阵紫黑色的黑暗,像一块块绸滑的布,这便是化气之后的诛魔——凌布。

凌布围绕着容缺挥舞着,像一把把刀子对准了风涧澈。风涧澈知道,他生还逃走的几率更小了,没想到容缺直接请了诛魔。

“风涧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容缺冷眼看着风涧澈,真是看不得他这幅死到临头还不可一世的讨打表情,指尖一动,一支暗箭就刺在了风涧澈的小腿上,疼得风涧澈“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风涧澈不看容缺,想说的太多,估计都没机会了交待了!转而看向楼罗,“楼师叔,回头转告阿姐,让她为我在地金的沙漠植一株赤焰果树,如果有空,再每年去系一根布条。”

风涧序抽泣着,一个小孩儿就算什么也不懂,也知道自己此刻面临的是生离死别,却怎么也靠近不了风涧澈,只得远远的喊着,“澈哥哥,啊呜呜~别动澈哥哥,别动他,不让我阿姐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风涧序哭着,他不懂什么叫入魔,只知道风涧澈是他哥哥。看着风涧序很想冲上去,云卿韵只得尽量拦着,“他已经入魔了,阿序,你冷静点。”

容缺沉着脸,风涧澈啊风涧澈,怎么那么多人都爱你,明明你只是个捡来的庶子!怪谁啊?只能怪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肖想了你不该肖想的人,“邪门歪道,正道不容!”

说着,容缺意念一动,身边的凌布指向风涧澈。

风涧澈闭上眼,这一生,有那么多在乎他的人,还有风涧月,值了,知足了!

凌布飞来,铁链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声声入耳。风涧澈疑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

睁眼一看,一抹青白的身影挡在身前,四肢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凌布穿体而过,鲜血顺着布留下,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浸染了衣襟,映入风涧澈眼底的,也是满目萧然的红。

风涧月挡在他面前,挡住了所有人的恶意。

一时间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有人知道风涧月是哪里窜出来的,只知道见到她的,已经鲜血淋漓。容缺一时错愕,说不出一句话,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

“我……我来晚了!”风涧月的声音低沉着,一句话甚至一口气说不完,一开口便是一口血涌出。

风涧澈顿在原地,瞳孔缩小,眼睛里风涧月的身影却在不断放大。同样顿住的不止风涧澈,容缺,楼罗,风涧序,云卿韵,几乎所有人都厄住了!

“阿姐——”

“师尊——”

“风大大——”

“……”

风涧月的身体向风涧月倾去,一时间耳边只有耳鸣,只剩下大脑里系统的声音,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机体生命值为零,正在清算数据,好感动七千五百,归零,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二十,归零,任务失败。感谢您的支持,正在关机,欢迎下次使用,关机完成!”

风涧月真想破口,姐还没死呢!你先别关机啊!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啊喂!刚想开口,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顺着颈间留下,染红了肩上的衣襟。

那个,能不能给他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啊!“去……去魔域!”

风涧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泣不成声,“阿……好,我先救你,阿姐!”

说着,灵力像不要钱似的输入。风涧月感到眼角一片湿热,不曾署名的眼泪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风涧澈的。

容缺飞奔上前,却被楼罗拦住,“师尊,你听我解释,我没想伤你的,对不起——啊……”

风涧月听不到任何声音,疼痛感遍布全身,她再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生命流逝的感觉如此清晰,眼前一片迷茫,她尝试这开口,却满腔都是血腥味,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声音。

失去了风涧月的控制,蛊萤纷纷从衣袖里飞出来,四下散落。风涧月不禁觉得自己太草率了,风涧澈有三生花可以助他复活,她为什么偏要帮他挡这一招呢!

风涧月抬手,看到了风涧澈腥红的双眼,以及额间的魔印,想替他抚平,可手被铁链拽着,怎么也抬不起来,风涧澈见状低下头去,让风涧月触摸。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风涧澈的魔印又暗红了几分。

她为什么会失声呢?或许最后的告别是无声吧!

风涧月闭眼,用生死隔绝了这个世界。与此同时,手落下,轻轻地垂在身侧。寒症的封印解除,寒气以风涧月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席卷整个听萧山,瞬间,地面凝结了两尺厚的冰,虫鱼走兽无一幸免。只有空中飞舞的蛊萤能证明,时间没有静止。

“阿姐,阿姐——啊——”

眼泪滑落,以此为界:没有了,他没有阿姐了!

风涧澈轻轻地把风涧月抱起来,交给云卿韵和风涧序,脱下外袍给阿姐披上,她怕冷!

召唤出沉鸿,风涧月满眼腥红地看着容缺,恨意席卷心头,散乱的头发与寒风相融。一身的伤正在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愈合,“容缺,我不是都让你杀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杀阿姐呢!”

“不,我没有!”容缺睁开楼罗,正面对峙风涧澈。

“阿姐做错了什么?”风涧澈的声音越来越冷!仿佛坠入了冰窟,仿佛一只觉醒的野兽!

“我都说了我没有!”容缺远远看着风涧月,冬日里,她的体温随着她的死亡迅速下降。

楼罗跑到风涧月身边,轻声呼唤,指尖染着风涧月尚有余温的血,“风大大……风大大……”

无人回应!

下一秒,无人生还……

风涧澈祭出纵横棋局,天空被血红渲染,这是一座等待屠戮的城池,只一瞬,风涧澈便杀红了眼。

楼罗赶紧起身,看着四下逃窜的人,以及七零八落的尸首,此刻的听萧山,就像是风涧澈一个人的屠宰场。风涧澈和容缺已经撕打起来了,刀光火影间,楼罗看到风涧澈彻底魔化的形态,纵横棋局中央,魔气包裹着的少年,哪里还有一分少年的样子,未免太骇人了些!

“风涧澈!”楼罗跑上前,可风涧澈却在一个他触及不到的高度,他知道,他无法劝风涧澈冷静,任何人都不能劝他冷静,杀戮是他此刻发泄仇恨的唯一办法。

风涧澈低头撇了一眼楼罗,意识却没有丝毫要清醒的意思。

“风涧澈,你忘记你阿姐跟你说什么了吗?她不希望你滥杀无辜。”

风涧澈偏了偏脑袋,似乎在思考,“嘘!地狱冷,我多找些人去陪她!”

遗忘怂的一批的楼罗,此刻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与风涧澈对峙,“你阿姐让你去魔域,快走吧!”

“你再不带风大大离开,一会儿无道子来了,一定会带走风大大的!”

容缺从地上爬起来,风涧澈收起纵横棋局,万千红光从容缺体内穿过,漠声,“这是,还你的!”

容缺又承受不住痛意,吐了口血。

“风涧澈,快走啊!”楼罗着急的催促到。

风涧澈这才转身打横抱起风涧月,御剑飞走了。

有人想追上去,楼罗拿过度槐邕手里的断祁剑,拦在那里,“我看谁敢追!”

远处一道白影飞来,楼罗眼尖认出那是无道子。转身跟上了风涧澈。度槐邕看着楼罗头也不回的身影,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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