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唐佐就是咬死了不肯回家。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暗,楚陶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得速战速决了。
如果直接的办法行不通,他不如试着迂回一下——反正无论如何,只要把这小子弄回家去,别的都好说。
他这样想着,向江淮渚使了个眼色,然后微微叹气,面上流露出些许妥协。
“算了,说到底还是看你自己,我们劝也没用。我最后问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说。第一个,你进那个网吧的时候留没留身份信息,老板——还有当时在那儿的其他人里有没有认识你的?”
“应该没有,老板什么都没问我,就要了二十押金。我是第一次过去,其他人认识我的可能性也不大!”
终于拖到楚燃松口,唐佐的眼神里有了光。
“燃哥你帮帮我,我就在外头待几天,肯定不会有事的!”
楚燃没理他,接着往下问。
“第二个,你打算怎么和家里说?别到最后全世界都以为你是离家出走——咱期中考明天就出成绩了,这会儿赖在外头不回家,你猜你家长怎么想。”
“我……我就说今天玩的太晚了,先搁池子家住了,怎么样?”唐佐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
“你确定你爸不会专门去接你一趟?”
江淮渚冷笑。
“那就说池子家没人,他不乐意自己自己住,让我陪他!”
“如果你家长不同意呢?或者同意了但是要去给你送东西——你难道要说自己是带着书包和睡衣出门的?”
楚燃补充。
他觉得对方的脑回路实在是有些过于跳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那——那我应该怎么说啊?”唐佐没主意了,他眼巴巴地瞅着楚燃:“拜托了燃哥,你帮我一回,你肯定有办法!”
“他的办法就是你老老实实回家,然后和你爸妈交代清楚。啧,都多大人了,还敢做不敢认。”江淮渚喝掉最后一口冻顶乌龙,把杯子往桌面上一磕:“你就大大方方说你去打游戏了能怎么样,你爸又不会真打死你。”
“他会!!!”
唐佐哀嚎一声,用乞求的目光盯着他:“江哥,算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真不能回家!”
将近一米八的大男生可怜巴巴地缩在座位上,生动形象地用眼神诠释着“弱小,可怜,且无助”。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看上去活像是个会喘气的表情包,楚燃有点想笑,在这过于棘手的情况下又实在笑不出来。
说到底他也没犯多大的错——至少不是天理难容的那种,怎么就至于吓成这样?
楚燃心里琢磨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实话和你说吧,这条路真走不通,”他叹了口气,语气诚恳柔和到了极致:“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我真的想不到任何一个能让你家长接受的,合理的借口。你现在别着急,着急也没用,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可不可行。”
“那我就说要住池子家,他们也不能真去逮我吧?”
唐佐固执地坚持着。
“那可未必,你要真把你爸惹急了,他找不到池子他爹还找不着你班主任吗。到时候你们班主任给池子班主任打电话,池子班主任再去找他家长,等明天到学校你俩就完蛋了。”
江淮渚哼了两声,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你不回家是怕你爹知道这事儿然后揍你。那你换个别的理由把他惹炸,难道他就不揍你了?”
他这样说,唐佐倒是听进去了些,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到两全之策,表情逐渐被绝望和茫然取代。
楚燃觉得他真要哭了。
“也不至于……这样,你听我的。”
看着这棵瑟瑟发抖的小树苗,他到底还是不太忍心让对方去直面疾风,斟酌着说。
“等会儿你给你家长——对,就给你爸打个电话,电话打通了就先哭,哭到你爸开始慌了再说有人欺负你,你太害怕了不敢回家,让他过来接你。记得说有同学在这儿陪你,但是同学都要回家了,你现在很害怕。总之重点是害怕,听懂了没?”
“我……好像懂了?”唐佐茫然地眨了眨眼,看那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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