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的运动神经相当发达,他稍微适应了两天,每日锻炼就轻轻松松地加到了五公里。这种感觉对曾经跑个八百米都差点儿死在跑道上的他来说是很新奇的。

然后他发现自己在篮球场上的表现甚至还要更好。要说媲美专业选手倒不至于,但在业余党里绝对算是拔尖儿的。

跟着小伙伴们打了一节课的球,楚燃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透了,眼睛里的光彩也明亮了不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然后他走进教室,整个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再次化身佛系的代名词。

楚燃同桌第一次看见这场面还以为是谁招惹他了,后来才发现教室里的楚燃和操场上的楚燃根本就是两个人。

静若处子是没错,动起来都没法形容他若什么玩意儿,那疯的都没边儿了。

不过说实话,跟教室里莫名让人心生敬畏的“燃哥”比,他还是更喜欢操场上跟他们一起疯闹的那个楚燃。

上完体育课,后头一溜都是自习。各科课代表在下课时间去问了作业,回来之后几个人把黑板瓜分一下,各自把作业抄了上去。

别说高一作业少,晋城一中的传统是平衡发展,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哪科都不落下。看着好像除了语数外其他都不太多,实际上六科挤在一起,让人写着写着就想锤墙。

楚燃虽然学过一遍,在写作业这件事上却也不能免俗。

他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完成今天的作业,写到最后感觉手腕都快要废了。

但他还是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着标准考试字体,因为他刚刚才被班主任训过一顿,而明知故犯的后果很可怕。

在晚自习结束前,楚燃终于写完了所有的作业,他同桌借走了数学,后桌借走了英语,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赵文远一早就预订了物理。

其他或是写不出作业,或是不想写作业的人从晚自习开始也都纷纷瞄上了他,楚燃一收拾桌面,“燃哥借作业一用”的小纸条就从教室各处纷至沓来。

最后他的作业本开始在整个教室范围内传递。

抄作业不对,借别人作业抄也不对,这一点老梁在班里说过很多回。楚燃听归听,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就算长到二十五岁他也没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一件事,会学的人不会因为你肯借他作业就放弃学习,不会学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不借作业就去好好学习。

他们只会因为借不到作业而在练习册上瞎写或者干脆把本子空着交上去。

这样老师就会给他们家长打电话,他们家长被老师训一顿之后会立刻再把孩子训一顿,如此循环下来,只会让人越来越不想学习。

所以楚燃不管这个,他自己在心里给作业划了层次,觉得没必要纯属浪费时间的,有人找他借他就给了。

至于他觉得如果弄不会以后的课很可能跟不上的,除非江湖救急,否则他倒也更倾向于给对方讲明白。

当然如果对方执意要抄,说什么都不想听他讲,那就看他心情。

谁规定重生之后他非得做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

晚自习的铃声响过,楚燃准时低头收拾书包。在一天中的每一个时间段都磨磨蹭蹭的楚然只有在这时候才积极一回,楚燃刚把书点好放进书包里,抬头就看见楚然站在门口冲自己招手。

“哥你快点,我们回家吃饭啦!”

只有你是回家吃饭,我是回家做饭给你吃。

楚燃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背着书包走出来,顺手把楚然的书包也接了过来。

他自己的书包不算太沉,里头只有每天自习课写不完的一点儿作业和两三本自己想复习科目的教材,而楚然的书包几乎是他四倍重。

毕竟从数量上看,她在自习课上能写完的作业,和楚燃在自习课上写不完的作业几乎是一样的。而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书包里还要有一些让人保持幸福感的小玩意儿。

楚燃曾经也很热衷这个,直到大学毕业清空寝室,他忽然意识到那些东西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鸡肋。

用之无处,弃之可惜,古人诚不欺我也。

现在他心里觉得那些小东西又零碎又麻烦又占地方又没用——最重要的是没用,却也不阻止楚然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楚然零花钱不够的时候,他还会帮忙垫付。

反正他们的零花钱一样多,而他也没什么想买的,就这点钱不值得他特意存起来——自己赚过工资的人和小孩子确实不一样,楚燃打心底里看不上那点零花钱。

家长要是忘了给,他绝对不去要,家长要是给了,他也就收着。毕竟家里有两个孩子,父母肯定要做到公平,他要是非说自己不要零花钱,那楚然是要这个钱好还是不要这个钱好?

楚燃一点儿也不想为难他自己,而楚然意外地比他想的要懂事。

楚燃刚刚大方起来那两天,楚然天天在他面前小声念叨自己想买这个想买那个,现在时间长了,反倒是连花自己的钱也都避着楚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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