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货,还不赶紧去做事!小心坛主把你扔去鬼道喂鬼!”
柳长宁缩在墙角,痛苦地抱住自己。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想逃出去,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一次次的妄想逃跑,结果还没离开水牢,就被片体鳞伤的捉回来,那魔修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满是血迹的脸。
虞天机就坐在她的面前,他漫不经心地玩另一个男修的手指:“不听话的东西。”
魔修立刻明白了,讪笑道:“是。”
柳长宁被带回水牢,几个魔修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他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红捻蛊,小美人你有的受了。”
那碗鲜红色的血便直直倒进了柳长宁的眼睛里。
柳长宁痛得全身痉挛,鲜血从她的眼角流出,像是淌出来的血河,漫过鼻翼和颊边,背后的伤也被刻意翻出来,众人笑得肆意,笑得猖狂。
眼睛在发烫。
伤口在发烫。
血肉也在发烫。
柳长宁痛得想死,她绝望地蜷缩在地面,一个人踢了踢她,跟旁边的人轻飘飘道:“万一她再跑怎么办?”
“真麻烦,干脆把腿一起卸了好了。”
……
洞府内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
傅尘雪浑身僵硬,那些从柳长宁口中说出来的可怕回忆仿佛一下下砸在骨头上,将她砸出个大窟窿。
傅尘雪收紧了手臂,喉咙哽住:“你会好起来的。”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柳长宁湿漉漉的额头贴在傅尘雪的脖颈上,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对方在强抑着情绪。
“我不懂,我明明是想帮人的。”柳长宁喃喃道,“可是她骗了我。”
“我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
“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太容易相信别人,是我没有分辨好坏的能力……”
滚烫的泪沾湿了白缎,也打湿了傅尘雪的心,她难过地抱住柳长宁,“不,不是你的错。”
“是人心太坏,是你太好。”
柳长宁抱着傅尘雪哭出声来,傅尘雪不停抚摸着她的后背,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件事情。
虞天机和那群伤害柳长宁的魔修必须死。
不知过了多久,柳长宁终于在傅尘雪的怀里安定下来了,甚至主动换了话题:“我有些饿了,你今天去买了什么回来?”
傅尘雪见时辰差不多,便将她抱离灵泉:“买了疗伤的药材,还有米和肉。”
“我想喝粥。”柳长宁被她放到兽毛毯上。
“可以,那我们煮粥吧。”傅尘雪揉揉她的头发,“瘦肉粥可以吗。”
柳长宁小声道:“可以。”
于是傅尘雪便开始煮粥,柳长宁静静坐在那里。
她刚刚在这个人的怀里哭了许久……这个人的怀抱好暖和,而且声音好温柔。
从没有人这么轻柔地安慰过自己。
柳长宁思绪飘得很远,不知道去了何方……
忽然间,傅尘雪的声音传来:“对了,你最近眼睛疼不疼了?让我看看。”
柳长宁的思绪被拉回,她听话地躺在兽毛毯上,解开眼上覆着的白缎,让傅尘雪检查。
柳长宁的眼睛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异常,眸中仿佛有琉璃闪烁,让人挪不开目光。傅尘雪又想起今日在集市见到叶落风,那双清湛的眸子蓦地一闪而过。
傅尘雪:“……”
真奇了怪了,这两个人眼睛怎么会这么像?
而躺在地上的柳长宁见傅尘雪没动静了,便拉了拉她的手臂,忐忑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什么不对?”
“没有没有。”傅尘雪回过神来,“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是吗。”柳长宁有些不好意思,颊边泛起淡淡的嫣红,不知怎么就提起旧事,“其实不止你说过,我师尊也说过……我的眼睛很漂亮。”
原主说过?
傅尘雪正好想起集市的事,这便顺着话题往下说:“对了长宁,说起来你当初是怎么去御冰宗拜师的?”
柳长宁唇角微微翘起:“因为我想做医修。”
“可你师尊不是没教你什么吗……”
柳长宁颇为认真地说:“因为御冰宗的弟子只有达到筑基期才会由师尊教习心法,我只在拜师大会上见过我师尊一面……可我听别人说她很厉害,是唯一一个以乐入道的医修。”
以乐入道。
傅尘雪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箫。
“我师尊的本命法器是一支玉箫,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又重新求道,选择成为医修。”柳长宁困惑地挠了挠头,“拜师大会那天,她戴着白色斗笠,我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
傅尘雪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主弃乐……从医?
这是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正想着,柳长宁又继续高兴地说道:“不过拜师大会那天,我师尊原本不打算收任何弟子的,可是她一见到我,说什么也要把我收入她门下。”
“她跟我说,我的眼睛特别漂亮。”柳长宁抿唇,“她说她希望闭关出来就能看到我。”
傅尘雪脑子里悬着的线“啪”地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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