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苏闻琢做了什么梦,为何哭了,只是将心里藏了秘密的盒子又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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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被梦魇住哭着醒来后,苏闻琢发现俞景似乎开始晚睡了。

好像每次都要等到她先在床上躺下,这个时候俞景总是还在窗边的塌上看书,苏闻琢只能自己先睡了。

这日早起梳头时,泽兰一边帮她挽发一边笑着小声道:“三少奶奶,三少爷近些日子很关心您呢。”

苏闻琢自己总是觉得俞景还若即若离的,听了旁人这么说,一下便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青黛给她在首饰盒里挑着簪子,闻言便补充了一句:“您前些日子午睡时被梦魇着了,这些天三少爷晚上都是看着您睡安稳了才熄了灯就寝的。”

“是啊,昨天夜里我和青黛碰巧路过窗边,还看到三少爷坐在软榻上书也没看,就看着您呢!”

两个丫鬟突如其来的话让苏闻琢心里倏地有些欢欣雀跃起来。

俞景最近老是比她睡得晚,是怕她又被梦魇住么?

虽然他定是不打算告诉她这些的,但是苏闻琢觉得没关系,至少不是再把她推开了呀!

她的心情顿时更愉悦了几分,只是不免又想到了那日午后做的梦。

梦里的俞景提到了一个她已经快要忘记的人。

她的表哥,周成礼。

上一世与她青梅竹马,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

周成礼的母亲与她娘是有些亲戚关系,但血脉不近,比她娘早几年嫁到盛京,后来她娘嫁过来后,便带着人上门来攀亲带故了。

想到这么个人,苏闻琢在心里嗤笑一声,上一世她便看明白,她这个表哥一家,也就是爱慕虚荣罢了,看着永安侯府的门第高,想要巴结,对她并没有几分真心。

苏闻琢只记得,那时周成礼在她爹娘出事后不久便与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定了亲,择了就近的吉日,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进了门,像是生怕被她赖上似的。

那家的小姐虽不如永安侯府的门第高,但想来总比她这么个坏了名声的孤女强。

自此后,她与这位表哥便再无交集了。

俞景说的没错,周成礼并非良人。

苏闻琢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出神,直到泽兰进来叫她,在她耳边道:“三少奶奶,俞夫人又往这边来了。”

眉头一挑,苏闻琢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眯了眯:“又来了?”

这方氏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难不成这会又想来她这里坑什么东西了?

苏闻琢拢了拢鬓边的几缕发,搭着泽兰的手起身:“走吧,我们去瞧瞧,最好是能半路遇上,省的又要来我院子里闹。”

泽兰和青黛对视一眼,只觉得苏闻琢自从嫁人后,有时候身上的气势反倒是越发的凌厉强势了一些。

从方氏的秋棠院到俞景的这处小院子,可以走的也就那么两条路,苏闻琢心里捉摸了一下,选了一条碰运气。

还真就让她在半道上遇上了方氏。

方氏见了她,扬了扬双下巴,腰背都挺直了几分,好像颇想显出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度,苏闻琢面上笑了一下,朝她走过去。

“俞夫人,好巧啊,只是您这腰是怎么了?晚辈瞧着有些僵硬呢,可是晚上睡的不好?若有不适可要尽快让大夫看看,莫落下病根才好。”

苏闻琢边说,边用帕子掩了掩唇,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

方氏听了她的话,刚刚挺起的腰背就是一僵,只觉得自己被她说的好像真有两分不自然了,不禁瞪了苏闻琢一眼:“见了母亲不请安,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苏闻琢眨了眨眼:“请安、问安通常是晚辈对长辈表达尊敬关怀之意,并不拘于形式,我刚刚也对俞夫人表达了关怀,俞夫人是没感觉到嘛?”

方氏被苏闻琢一句话堵回来,只觉得胸口都要岔气了。

自苏闻琢进门,在她这从来就没讨到过好。

她心想着,要不是这个月自己女儿有大事要议,俞老爷在之前陈夫子来府后又对她耳提面命这些日子少找点他们的麻烦,哪里轮到苏闻琢这样对她说话!

但想到前几日阿威给她探来的消息,方氏面上又有了几分笑容。

苏闻琢也不是无缝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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