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这个敬茶,也是当朝成亲的规矩。
新婚妻子在第二日给长辈敬茶已示融入家族,这是整个俞家的人都要在场的。
其实上一世苏闻琢是没有去敬这么个茶的,毕竟她也根本不想融入俞家。
但这一世便不同了,她不想融入俞家,但也不会让俞夫人方氏抓到自己的把柄,俞景与俞家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日后她少不得有要和方氏对峙的时候。
在规矩礼教方面,自然要避免落人话柄。
更何况,以她对方氏的了解,这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有些心思,但并不如大家世族的主母一般将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今日这敬茶,方氏定会对她为难。
这也正好和了她的意,日后说起来,也是方氏苛待他们夫妻的“实绩”之一了。
而俞景也从未将俞家的任何一个人当做是亲人过,这个敬茶他本是不想去的,但听到朝生的话时,他顿了顿,还是起身回了主屋。
彼时苏闻琢已经洗漱梳妆好,在桌前等着他用早饭了。
见他进屋,她便笑道:“夫君快来,青黛说今日厨房里实在是没什么了,这些是她出府买的,暂且先尝尝吧。”
其实这桌早饭已经比他平日里吃的不知道丰盛了多少倍,但俞景想,苏闻琢早些时候在永安侯府,吃的用的应当都比这精贵的不知多少倍吧。
他们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俞景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走过去坐下,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吃东西。
苏闻琢也不介意,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笑。
她早上吃的不多,一碗甜粥就饱了,接过泽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她开始捧着脸盯着喝粥的俞景看。
昨天她就发现了,俞景吃饭并不是那种慢条斯理的,但却一点也不狼狈。
苏闻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总想盯着他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夫君着实优秀。
她的目光太直白,俞景吃着吃着就停住了。
换谁被这样盯着也要吃不下饭吧。
他放下碗朝苏闻琢看过去,狭长双眸里的神色阴晴不定,看起来有些危险,声音也有点沉:“夫人,你在看什么?”
本想吓一吓苏闻琢,没想到苏闻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来了一句:“夫君用饭的样子太好看了,我一时没忍住,哎呀。”
俞景:……你又在哎呀什么?
苏闻琢这两日说的话时常有些出乎俞景的预料,他索性放下筷子,凑近了她一些,眯着眼睛,冷冷道:“夫人,我不太喜欢别人耍心思的样子,有话还是直说的好,我能办的自然会办到。”
他答应这门亲事是有些隐情和私心,但他也希望彼此的距离能够让她舒心一点,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谁知苏闻琢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话里的话,也不在乎他阴阳怪气的态度,直接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娇声道:“有一粒米,有点影响我夫君的形象了。”
俞景:……
嘴边好像还残留了丝帕柔软的触感,他直起身,食指不经意在桌上点了点,苏闻琢好像根本不怕他。
连夫子都说他性子太难捉摸,过于沉郁,苏闻琢却能面不改色的对他表示亲近。
俞景藏在心里的某个小盒子,紧闭的一角微微开始有些松动,很快又被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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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早饭用完,两人便去往俞府西边俞老爷和俞夫人的秋棠院。
秋棠院是俞府最大的一个院子,离着俞景的这个小院还有些距离,但苏闻琢也不急,慢悠悠的走,等两人到了院里,俞府一家人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
主位上坐着的自然是俞老爷和大夫人方氏,下首两边各坐了两个美妇人,看起来应该是俞老爷的侍妾了。
俞老爷的四个小妾都生的貌美,但生了孩子的也就两人,何姨娘生了两个女儿,怯生生的站在她后面,低着头。张姨娘生了一个儿子,应该是府里最小的孩子,两三岁的年纪,被她抱在怀里。
这样看来,后院还是在方氏的掌控之中,俞景好像完全是个意外。
难怪府中大房的人处处针对他,苏闻琢垂眸时心想,俞景能长到这么大,这么出色,着实不容易。
见他们两人姗姗来迟,俞美琴的眉头一皱,对着方氏娇滴滴道:“娘,你从来就教导我们要有礼数,现在看看,怎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礼数还不如我呢,您都等了老半天了。”
方氏有些胖,长得不算是好看,但看起来是个喜欢打扮的。
她摸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先是对着俞美琴说了一句:“琴琴可不要学。”
接着又看向站在屋子正中间的两人,端起了主母的架子,扬声道:“作为新妇,敬茶这日竟然让长辈等了这么久,永安侯府的教养便是如此的?”
旁边的俞老爷对这事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边坐着的姨娘们都低着头,反正也没有她们说话的份。
方氏算盘都打好了,新妇敬茶本来就是要敲打的,她这个做婆婆的敲打几句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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