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后,宋尧旭的神态明显更放松些,提着灯笼走在最右边,映照出三人脚下弯弯曲曲的道路。

皇宫与国师塔之间相距有一段距离,能绕过去的路很多,但都不可避免地会绕到澄明湖。

祁子臻看着夜色中静谧的澄明湖,不由得想起几日前和之前每一次重生后到这里来的场景。

他企图寻求国师的护佑,保他来世平淡安宁,怎么都不会想到还会有同国师本人一道路过此处的时候。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他注定将要接受的命运吧,就像每一次自刎后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一样。

祁子臻收回视线,稍落后半步跟在宋尧旭和宁清卫身后。

也许是祁子臻和宁清卫两人的性子都比较冷清,宋尧旭没有在路上刻意找话题,三人一路安静沉默地走到了国师塔下。

为确保清静,国师塔建在靠近城郊的地方,塔前有一个大平台,看起来像是祭祀时所用。

国师塔看起来约有五六层,除顶层外每一层都挂有照明用的灯笼,据祁子臻前世了解似乎这灯笼只在下任国师继任前日会熄灭一整日,借此告别前任国师。除此之外经久不灭,终日点亮着,象征凌朝长久连续的国运。

“国师大人,太子殿下。”

国师塔前的一名守卫见到两人后规矩行礼,旋即又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祁子臻,询问:“敢问这位公子是?”

“祁氏祁子臻。”宁清卫在祁子臻开口之前先一步回答了守卫的问题,同时又淡然补充一句,“纳入宾客之列。”

闻言,那守卫的态度似乎有端正了些,对宁清卫应“是”后又对祁子臻作揖行礼:“见过祁公子。”

祁子臻第一次到国师塔来,摸不清这是什么习惯,谨慎地向守卫回以半礼。

宋尧旭觉出他的情绪,微笑着解释:“这位是国师亲信,原是江湖人士,扮成守卫专门负责留心前来国师塔的人。国师塔按照常例一律不接待宾客,除却国师纳入宾客之列者,便是我父皇都不得入内。”

守卫性子爽朗,不拘泥于身份地位的限制,听完宋尧旭解释后又笑着插嘴一句:“到目前为止,祁公子和太子殿下可是这国师塔唯二的两位……”

他话还没说完,宁清卫突然开口打断他:“少言,做事。”

被打断话头的守卫也不在意,笑了笑后正经地干起自己的活,替他们三人开门:“恭迎国师回塔,恭迎太子殿下、祁公子到访。”

嘴里说着“恭迎”,面上姿态比他们刚回到国师塔时要随意很多,看着平素同国师关系应该不错。

祁子臻打量着那名守卫,不经意间撞上他的视线,就见对方又冲自己大大咧咧地扬起笑脸。

确实是个直爽之人。

他没有理会那名守卫,漠然收回视线,跟随在宋尧旭身后一同踏入国师塔。

国师塔一层没有什么布置,放眼望去只有白花花的毛绒毯子铺在地面上。

宁清卫和宋尧旭都自然地在毯子边缘脱下鞋靴,其中宋尧旭还不忘回头笑着向祁子臻解释:“国师塔内几乎每处都铺有毯子,可不必穿鞋。”

“谢殿下提醒。”祁子臻敛眸恭顺地回应一声,随后依言脱鞋,踩在软乎乎的毯子上。

国师塔内布有地龙,充盈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加上这毯子本就是毛绒触感,踩上去感觉很舒服,便是脱了鞋也不会觉得冷。

“喵呜~”

他将自己的布鞋摆放整齐,正要转身跟上宋尧旭和宁清卫时,忽地听见周围似乎传来一声猫叫。

祁子臻回头一看,就见宋尧旭不知何时已在不远处蹲下身,一手抚摸着一只白猫——看起来那只猫似乎一直就在那里。

只是这白猫与白毛毯几乎融为一体,倘若不是宋尧旭的动作以及那一声猫叫,祁子臻甚至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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