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补差班和提高班,顾名思义,就是收集了正态分布两端的学生的地方。
考场里共有六十来个人,补差班和提高班各占一半。
阮软到时,监考老师已经把试卷卷在手里玩儿了。
阮软的座位号正在提高班和补差班的分届处。
“请老师分发答题纸。”
这就答题纸了?
阮软这才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拿草稿纸了。
众所周知,人中除非期中期末考,否则考试不提供草稿纸。
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提高班的卷子!她再厉害也不能心算解析几何呀!
阮软转过身去。
“抱歉,同学,能不能借我一下草稿纸……”
后桌的男生本来趴在课桌上睡觉,听到她说话抬起头来。
这张欠揍的脸真是无比熟悉。
是郝仁。
……打扰了。
“求我啊。”郝仁晃了晃手里的草稿纸,微微一笑。
如果杀人不犯法,郝仁早就被阮软捶死一百遍了。
“这位同学!”监考老师严厉的训话,“都要开始考试了,还在交头接耳,说什么呢!”
监考老师声音的中气十足,嗡嗡的在空气里回荡,全考场的同学都看过来了。
阮软有些着急:“老师,我忘记带草稿纸了!”
老师神情稍有缓和,毕竟数学考试不给草稿纸确实是学校的问题。
撕拉一声,一张雪白的草稿纸从左边递来。
阮软回头,见是古驰。
“给你。”他很坚决的把那张草稿纸放在她桌子上。
对于古驰这种用铅笔打草稿,写完又擦的人来说,一张雪白的草稿纸是多么珍贵。
……虽然我不感动,但我感到有点欣慰,狗儿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回馈了,虽然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正想拒绝。
“阮软。”
右后方伸来一只修长的手。
秦肖庭淡淡一笑,温情脉脉:“送你一本新的草稿本,不用还了。”
不由分说就放在了阮软的桌子上,温柔又强势。
……不,谁说要了?
拥有素雅的牛皮纸封面的练习本,衬托得那张单薄的草稿纸格外刺眼。
古驰皱眉,心中发堵,有些酸涩:“她已经有了,不需要你那本。”
说着伸手想要去拿那本草稿本,还给他。
后座的郝仁冷眼旁观,见两个男生抢着献殷勤,心中气闷无比。
呵,她的桃花运真旺啊!
“行了,”他从位子上向前伸出身子,把本子和草稿纸分别丢还给他们,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五块钱一张。”郝仁从自己的草稿本上撕下完整的一张。
不得不说,郝仁虽然很欠揍,却很懂阮软。他就是吃准了她不想欠那两个的人情,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用不用?”他将草稿纸拿在手里。
秦肖庭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的神情带着难得的沉郁,有点骇人。
古驰的脸色也不太好:“团团姐,你……”
阮软被三个人的眼神包围,又承受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八卦目光,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刚想问有没有同学可以匀一张草稿纸的监考老师,先是放宽心的闭了嘴,却又被诡异的事态发展逼迫得不得不开口。
“这几位同学……”
话未说完。
一架纸飞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穿过数十个考生的头顶,稳稳地停在阮软桌旁的地上。
纸飞机贯穿了偌大的考场的对角线,落地却如此精准。
“……卧槽!”
在场的所有师生都被眼前精彩的一幕惊呆了。
“这都能做到,是人么!”“这也太秀了……”“这准头真是超神了!”
阮软看向考场上最遥远的那个角落。
李想正看着她。中间的距离很长,他的神情有点看不清。
见她的目光看过来,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遥遥隔着数人,那动作却无比清晰的映入阮软的眼帘。
两人对视一眼。阮软对他微微一笑。
周围的考生们终于从这波骚操作中回过神来了,大多都在想:她有好好的草稿纸,甚至草稿本不用,还会用有过折痕的纸?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考生们不由的对纸飞机的主人怀有鄙夷与同情。
然而,阮软拒绝了其他草稿纸,展开纸飞机开始写名字。
……卧槽!
众人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是傻子还是我们是傻子?
不,都不是,这是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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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李想折的纸飞机很简单,一展就能铺开了。
李想看到阮软展开纸飞机的动作,唇角微扬。
他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低头在答题卡上填图学号。
“请老师分发试卷。”
接下来一切都很平静。
当然,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然在同学们的心里燃烧起来了。
试卷发完,监考老师刚回到讲台上。
此时,考场门口闯进了一个人。
那人耳上钉着形形色色的耳钉,头发染成黄色,校衣校裤一样都没有穿,手臂上还纹着花臂。
他吊儿郎当的靠在门口,笑的痞坏。
“你来做什么?”
监考老师有点警惕,神情里不可避免地带着厌恶。
这种不学无术不是校纪校规的学生多半是来挑事的。
考试铃还没打响,考生们对着卷子也是发呆,于是不约而同的抬头吃瓜。
这种小混混式的坏学生基本上都是被学校放弃的,绝不会是来参加考试……
挑衅老师?找某位在场的同学报仇?砸场子?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阮软的考生?”
众人竟然从那位不学无术的混混的神情中看到了毕恭毕敬,简直不可思议。
“诺,她的草稿本落在教室里了,老大让我给她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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