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什么,只觉得脚下一软,踩着的地面瞬间倾塌,他感觉在底下有个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脚腕,下一秒四周传来了惊呼声,眼前一黑,他顺着地面的凹陷往下沉落。
周围一片漆黑,混合着泥土古怪的气味,江宁试图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这塌陷的高度不低,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背后似乎又磕到了什么,江宁想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有人温柔地扶住了他的肩。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杜玦的声音离他很近,近到几乎就在耳边。江宁伸手一阵乱摸,虽然很尴尬,但是他必须要确定杜玦也是完好无损才放心,刚才掉落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个人就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坠落,同时他被那人护在了胸前。
江宁转了个身,反正摸都摸了,也无妨再多摸个几把,杜玦并不厚实的衣服下是紧致的肌肉线条,手感很好。
“我没事,你...没怎么样吧?”顺手又往他腰腹背后摸去,想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有没有受伤。
“没有,来,起来。”
江宁靠着他站了起来,除了腿脚有点疼,这会儿倒也感觉不出什么了。
“现在是要闹哪样?底下竟然还别有洞天?别告诉我这个村的老祖宗还有个地下墓地。”
江宁刚说完,周围也陆续传来了人声,他仔细一辨别,忙喊道:“江群?是你?”
“是我,这是什么地方?”不远处的江群被摔得够呛,龇牙咧嘴地喊道。
脚步声响起,随后是一道亮光射来,江宁看见了林池和他的跟班。
林池将手灯往上照去,头顶上方已经被泥土封住了,他们刚才应该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空缺又或者是他们挖掘墓地造成的,总之他们摔进了墓地的底下。
“嘘。”江宁轻声说道,他仔细地听着头顶上方的动静,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是江群的声音。
他没有摔下来,估计这会儿正趴在地上隔着缝隙和他们隔空喊话,听他意思是打算附近找一个地方想法子挖个洞让他们先出来。
江宁表示这个想法很危险,搞不好这里又会塌,再保不齐他们就都会被活埋了。
杜玦沉声道:“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出去?”
江宁大喊着让江群再等等,也不确定这货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来,他们摸索并观察着周围,除了刚才他们几个掉下来,也有几具棺材一起摔了下来,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早已化作白骨的尸体也被砸得七零八落,一颗头颅正滚在他们脚边。
林池蹲下看了眼,他面容无惧,又向江宁的方向瞅来,似乎在期待江宁的反应,然而对方也是无动于衷,他悻悻然地站了起来,伸手在四周摸索着。
江宁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轻声说:“你看这些是直接下葬的。”
这几具直接下葬的尸体也随着泥土塌陷一起摔落,因下葬时间不久,模样就比较惨烈了,尸体腐烂程度很严重,能嗅到阵阵恶臭,甚至有蛆虫从五官爬进爬出,而这些尸体也是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要不是江宁见惯了何洛没事砍断自己的手臂双脚把弄着玩,眼前这个场面的确让人不太舒服。
林池的跟班面色就相当不好了,江宁连他名字也记不住,只见他靠在一遍,竟然吐了出来。
林池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打算,嘴里咕哝着都是群废物。
江宁懒得和他说话,倒是杜玦走上前,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玩味,问道:“不是废物的林先生对眼下的情形,有何高见?”
林池不认识杜玦,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但是此时情况危急,他不想呈口舌之快,指着前面说:“先出去再说,我们先说清楚,这次各管各。”
杜玦笑而不语。
前方的确有条路,中间却被泥土乱石隔开了,杜玦做了个请的手势,林池走了右边,他的伙伴看了他们一眼赶忙跟上了。
江宁和杜玦默契地选择了左边。
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江宁仍然觉得内心很愉悦,毕竟和杜玦独处的机会实在难得。
他们摔下来的时候都遗失了手灯,林池一走,他们这边瞬间一片漆黑。
杜玦问:“害怕么?”
“不怕啊。”江宁说得是真心话,不仅不怕,还有点小窃喜。
杜玦离得他很近,他可以嗅到他身上独有的寒冽的清香,江宁无法形容那种气味,不是香水,是一种冰雪消融,历经千年沉淀下的味道。
江宁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特有文采,形容得精准无比。
“不怕就像你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怕。”杜玦倏然抬起了手,在他的掌心里窜起了一簇火苗。橙色的火苗照亮了周围,也照亮了他绝美的脸。
“不怕,有这么漂亮的人陪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江宁说完,才觉得在杜玦面前似乎太轻佻了,于是立马吹上一波彩虹屁:“杜大律师好厉害,手心会生火耶!”
“是树枝。”杜玦轻轻一吹便熄灭了,他将掌心之物放到了江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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