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雪摇摇头,“那人将东西留下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郡主放心,里面的东西已经让人检查过了,是一幅画。”

给她送东西不留姓名,萧惋又想起了昭华寺那个男人,上次送了一件衣裳之后,没别的动作了,萧惋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个人,时隔这么多日,怎么忽然又送了东西来?

萧惋打开匣子,把画取出来,刚想打开看看,余光看见问雪和箩萤两个也盯着她手上的画,眼中全是好奇。

“你们先出去。”萧惋没急着打开,若这画上画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她可记得,那人说了,知道了她长安郡主的身份,要以那日的事威胁她来着。

问雪和箩萤福了福身出去了,箩萤还细心地把门关上了。

萧惋这才把那幅画展开。

看清楚画上内容的时候,萧惋一激灵把画扔了出去,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喊出声。

画上画着一个人。

一个男子。

男子长相十分凶狠,说是凶神恶煞也差不多,且眼神画得十分生动传神,乍一看仿佛是恶鬼来索命了。

萧惋深呼吸口气,抚着胸口安抚自己的情绪。

那人给她送这样一幅画做什么?想把她吓死?

平复好情绪之后,萧惋又拿起那幅画,这次看见画的一角写着“温将军画像”五个字。

“这……这是温将军?”萧惋和画中人对视,时间久了,感觉画中人要走出来似的。

她紧闭着眼晃了晃头,那人给她送温顾画像做什么?

难道自己曾以温顾名声吓唬他,他便要吓唬回来?

也太小心眼了吧!

在心里腹诽一番,萧惋又拿起画像,这次她知道画的是温顾,心里自然不害怕了,还坐下来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又看。

“坊间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真有人长这样?”萧惋将画放到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看来看去,又看见画上的字。

字迹十分拙劣,看着像是不会写字的人照着字模仿写出来的,昭华寺送她去客房的,是朝中官员,不可能不会写字啊。

转念一想,可能是那人怕她猜出是他,所以故意找了不会写字的人来写的。

温顾的画像静静躺在桌上,萧惋看久了,也接受了自己未来夫君的相貌,将画卷起来收好,便躺到床上打算小憩一番。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物,是她母亲的手札。

随意翻开一页,见里面写道:

“正月十五上元节,我向母后央求好久,才求来一次出去玩儿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出宫,宫外果然比宫里好玩儿多了,宫里人都说我是公主,生来尊贵,吃的用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可是我看宫外的东西比宫里的更好,宫外的人也比宫里的有意思。我在明澜河边放花灯,亲眼看见一个手拿长剑的男子救了一个落水的孩童,河里那么冷,可他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将孩子救上来之后,还笑着鼓励小孩子要勇敢,他笑起来的瞬间,手里的花灯黯然失色,我从来没在宫里看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于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子搭话。

‘英雄,擦擦吧,被风吹了会生病的。’我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可他却拒绝了,说手帕是贴身之物,男子不能收女子的手帕。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周流风,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回宫之后,也会常常想起,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他。”

萧惋合上手札,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象着父母相遇的样子,可惜,她不知道父母的长相,所以连想象的画面都是模糊的。

在手札后面的内容里,母亲将她和父亲的第一面定义为一见钟情,可是萧惋却觉得这是见色起意。

估计她和温顾,这辈子都不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因为她根本没有见色起意的机会。

这么想着,萧惋渐渐被倦意淹没,睡着了。

*

丞相府

“东西送到了吗?”郑茗薇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手边有许多被揉皱的纸团。

“小姐,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丫鬟说。

“那就好。”郑茗薇闻言轻轻弯唇,终于写出了一张自己满意的,拿起来吹了吹,放在另一边。

“小姐,一幅画就能让长安郡主退婚吗?”

郑茗薇轻笑一声,“当然不能,皇上下的旨,岂能是一幅画就推翻的?”

“那小姐为什么还要送那幅画?”

“当然是想尊贵的长安郡主,每日厌恶温将军一点点,时间长了,她自然就不想嫁了。”郑茗薇说完,将笔放下,“将这些都拿出去扔了吧。”

“这张写得好的也扔?”

“都扔了。”郑茗薇揉了揉手腕。

那张温顾画像上的字,她怕萧惋认出她的字迹,故意用左手写的,也不知道萧惋看了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失声尖叫,然后气急败坏地将画撕了,哭着问皇上为什么要她嫁给温顾吧。

说不定,她还会骂温顾丑八怪,这世上的女子,除了她,谁会不嫌弃温顾的相貌呢。

“温将军,你可一定要懂我的苦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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