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儿出了正月,地上积雪消融,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二月初三是王若筱父亲的寿辰,王将军年轻时,和徐茵茵父亲同为萧惋父亲的副将,十六年前,萧惋父亲和徐茵茵父亲战死,王将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活了下来。
如今,王将军掌管兵部,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今日寿辰,估计上门祝寿的人不少。
马车在王将军府门前停下,萧惋由画扇搀着下了马车,一眼就看见门口的王若筱。
“二哥,惋惋来了,我去找她!”王若筱看见好友,同身旁兄长说了一声就小跑到了萧惋身边。
萧惋伸出手去,拉住王若筱,“今日打扮得这般好看,是不是伯父伯母想借着今日,给你相看夫君啊?”
“你,你胡说什么呢!”王若筱脸一红,晃了晃二人拉着的手,“难道你定了亲,便也想让我定下亲事不成?”
说完,想起了和萧惋定亲的是谁,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惋惋,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道什么歉,而且,我的婚事是皇上亲赐,光明正大,为何不能提?”萧惋面上看起来,对这桩婚事一丝不满意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进去吧,茵茵和茗薇都在里面呢。”王若筱拉着萧惋的手往里走。
进门时,萧惋听见身边经过的二人谈话。
“听说今日温将军也来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们去看看去。”
萧惋转头问:“今日温将军也来了?”
“来了,就在你来之前不久,但是我没看见,听我二哥说,温将军现在和我爹谈事情呢。”王若筱点点头说。
说起来,萧惋和温顾两人,还从未见过面,若说有些交集,便是在宫宴上,可是萧惋一向不喜欢宫宴那种应酬的场合,每次都是只专注于自己面前的好酒好肉,偶尔和身边相熟的姐妹聊聊天,从来也没注意过旁的事。
所以对于温顾,除了知道他能征善战之外,萧惋一无所知。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谈事吗?”萧惋凑近一些问。
“应当是在书房,或者在东跨院的议事厅,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惋停下脚步,凑到王若筱耳边低声说了句,王若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看了看左右的宾客,将萧惋拉到无人的角落,睁大眼睛看向萧惋,“你疯了吧,这不合礼数!”
“这有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未来夫君的长相,又不是想做什么别的,你要是害怕,派人打听好他们的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萧惋没什么所谓地说。
萧惋的想法很简单,就远远地瞧瞧温顾的长相,倒底是不是外面传得那样,要是真的很丑,她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省得新婚之夜再把自己吓着。
“那行,我派人去问问,你在这儿等我。”王若筱咬咬牙,萧惋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小的忙,她一定要办到,就算是被父亲发现责罚她,她也认了。
王若筱带着人走后,画扇上前替萧惋紧了紧大氅的衣扣,“郡主,要是王小姐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毕竟是萧惋出的主意,传出去可不好听。
“无妨,王将军舍不得责罚女儿,况且,既然是我出的注意,出了事自然是我担着,就算是被别人知道了,谁敢嚼我长安郡主的舌根?”萧惋没有一点做坏事的自觉。
不过她这话说的也有底气,当初在宫里时,有太后给她撑腰,她的地位堪比元阳公主,太后驾崩之后,萧惋迁居宫外,大家还以为没有了太后,萧惋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谁知道,皇上居然将静和长公主的府邸赐给了萧惋,静和长公主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如此可见,皇上对萧惋这个外甥女,也是十分看重的。
她在宫里生活的个中辛酸,旁人无从得知,大家都以为,萧惋是个受尽宠爱的金枝玉叶,有皇上的疼爱,谁又敢说长安郡主的一句不是呢?
画扇退到萧惋身后,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静和长公主的忌日过去了,那个无忧无虑肆意张扬的郡主又回来了,忧的是这个样子的郡主,不知有几分是假装出来的。
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府上的丫鬟过来,“郡主请随我来。”
“还挺快的。”萧惋笑笑,跟着丫鬟往东跨院走去。
由于萧惋和王若筱亲如姐妹,所以萧惋常常到王将军府上做客,对府上各处也很熟悉。
那丫鬟带着萧惋走的方向,是通往花园的,而不是王若筱说的议事厅。
“王将军现在在花园吗?”
那丫鬟脚步顿了一下,侧头说:“是的,王将军正和我们小姐在花园呢。”
萧惋放慢脚步,仔细打量丫鬟几眼,看着眼生。
“你是在哪个院伺候的?”萧惋问。
“奴婢是小姐院里负责洒扫的。”那丫鬟闷头在前面走,萧惋觉得不对劲。
王将军府上的丫鬟也不少,她不敢说每个都见过,但是王若筱院里的丫鬟,或多或少她都有印象,而前头带路这个,她确实没见过。
“忽然想起,给伯父的寿礼落在马车上了,我先回去拿,然后再来。”萧惋停下脚步,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那丫鬟忽然转身拦在萧惋身前,画扇将萧惋护在身后,推开那丫鬟说:“大胆,竟敢对郡主无理!”
“郡主恕罪,实在是王将军和小姐等得急,说有好东西想给郡主看,奴婢这才冒犯了郡主……”那丫鬟话说了两句,抬眼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珠转了两转,竟起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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