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沂!”
半夜,夏慕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满身冷汗,眼神涣散,张着嘴大口喘息着。
秦时月把她抱进怀里:“然然做噩梦了?”
夏慕然木木地点点头。
“那是噩梦而已。”秦时月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哄着半夜惊醒的婴儿,“向沂没事,我明天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真的?”夏慕然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秦时月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又给她喂了温水。
夏慕然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花瓶里凋谢的野花发呆。
秦时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向沂送给你的吗?”
“姐姐,我喜欢他。”夏慕然轻轻说道,眼泪决堤而下。
“他也喜欢你的,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秦时月抚开她脸上的碎发,低声问。
夏慕然不停地摇头,如梦呓一般说道:“我不敢……我不敢……”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感情和不安,在这个夜里山崩地裂似的爆发了,夏慕然像一只受伤濒死的幼兽,被无尽的悲伤和绝望笼罩。
秦时月不解:“然然怕什么呢?有姐姐在,他不敢欺负你。”
“我越喜欢他,就越害怕,越不敢和他在一起。我怕人心易变,我怕不得善终,我怕最后……潦草收场,成了陌路仇敌。”
夏慕然闭上双眼,任眼泪滑落,把自己关进无边的悲伤中。
她这样的人,至情至性,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深爱,从身到心,从心到命,都会全部交出去。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她不敢了,她的勇气已经全部用光了。
天快亮的时候,夏慕然终于重新睡下,她紧握着胸口的被子,眉头轻皱,眼角泪痕未干。秦时月拿了烟和打火机来到露台,出乎意料的,言深也在,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烟头。
秦时月:“戒烟?”
言深苦笑一声:“戒烟失败。”
秦时月在他身边坐下,熟练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言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吞云吐雾,秦时月很少抽烟,和言深不一样,秦时月的自制力无比优越,从来不会让自己对什么东西上瘾。言深和秦时月认识十多年,他至今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秦时月。
“好看吗?”秦时月夹着烟,看向他。
言深笑了笑:“好看,很久没有见过你素颜的样子了。”
他印象里的秦时月,永远妆容精致,永远斗志昂扬运筹帷幄。而此刻的秦时月,穿着随意,素着一张脸,长发散乱,垂着眼睑抽烟,颓废又伤感。
秦时月弹了弹烟灰:“是很久没见过我吃亏的样子了。居然栽在一个丫头手里,那个应茉我是一定要收拾的。”秦时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你别到时候被俆皎的枕头风吹软了耳根,来和我说情。”
“唉呀……”言深感叹一声,佯装伤感,“吹不着枕头风了,我被甩了。”
秦时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就好。”
“再说了,我是分不清亲疏远近的人吗?应茉怎么能和然然比?”
“那岂不是还要夸你,没有色令智昏。”
言深一脸得意:“必须的。”
两人同时笑了笑,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远方的地平线,太阳渐渐露了头,晨光熹微。
“言深,然然和我说,越喜欢越害怕,越喜欢越不敢在一起,怕最后不得善终,成了陌路仇敌。”秦时月凝望他,“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言深同样凝望着她,听完笑出了声:“你看我像是爱而不得的样子吗?”
秦时月重新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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