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知道了,不会再鲁莽了。”

折幼君听到借书一事,确认了文清妍走上了为太后做事的阶段,心中一叹……

…诶,糊涂做法。

没休息好的,不仅有文清妍一人,奚重山亦没休息好。

早朝时精神还足,但回殿没有直接批折子,而是去御塌小眠了一会。

醒时,神色凝重。

…前段时日与皇后同床异梦时,他都没有这般过。

不仅是因为文清妍选了帮太后做事,更像是因为他不习惯御塌上躺着旁人,可是折幼君,就没有让他不习惯。

奚重山一做对比,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果然,动了感情吗……

奚重山:“嘉石,朕休息了多久?”

嘉石道:

“小半个时辰…陛下若还想休息,就再睡一会儿吧,醒来再批折子也不迟。”

奚重山打开了一本折子,不悦道:

“说的轻巧,但政务放在那里,可不会天上掉下来人处理。

“…昨日去安福殿通传的内监,把信的事告诉折才人了吧,折才人是什么反应?”

嘉石赔笑,“陛下真勤勉啊。

“回禀陛下,按照他的说法,折才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惊讶,然后给了赏钱。”

奚重山闻言,一边批改折子一边道:

“朕知道了。”

…没有不安吗,哼,没有心气。

若有朝一日废后,立谁为皇后才好呢?

折才人自己估计立不住,承担不起掌管六宫,与太后抗衡的责任。

但若旁人为后……

必定会把她视作眼中钉,还不如暂时什么都不做。

奚重山思绪纷乱,打开了台院侍御史仇英卫的折子,一翻开,就发现里头有一份暗折。

想起布置下去的调查白家子弟的任务,细细而看。

——白家庶长子白睿藏匿、收留无籍之人。

虽仅是一女,非意图谋逆,但按律,自首者俱免本罪,被人首发或体访得知,必重罪不宥,其家人及投托者皆发边卫永远充军!

…关于被藏匿之女的情况不全,但关于怎样惩处,却是洋洋洒洒写了个大半。

奚重山不为所动。

藏匿收留无籍之人,收为家用,此举争夺赋役人口,但除非是大批量那么做,否则不能以此对白家发难。

因为按照《皇明祖训》中的明文规定:

“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

“除谋逆不赦外,其余所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许法司举奏,并不许擅自拿问……”

里面明文列出的皇亲国戚里,第一个就是皇后家。他要是强行按律也可以,但他对皇后的厌恶,没有到那种程度。

比起这个,奚重山更在乎这个无籍之人来自哪里,是不是流民。

流民入京就代表地方有灾,而且瞒而不报!

嘉石见奚重山神色凝重,一直未写下朱批,研墨的动作,变的愈发小心翼翼悄悄。

奚重山继续看了下去。

仇英卫列完该怎么治罪,也意识到了此女的身份应当深查,提了一句暂还在查后,列出了另一位白家子弟白真来——

纵马伤人、伤人性命!

年岁尚小,仅有十四,但所做之事的恶劣,高于白睿。

被伤之人只有一位寡母,得知此事,急病而亡,尸体也被焚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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