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的私事,与她无关。

下楼的时候,司机刚好把车开到门口。

两人坐进后排,很快各自忙碌起来。

郁驰越低头检查手机上收到的最新工程数据,月初霖则带着耳机听昨晚法国的晚间新闻,磨耳朵。

难得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没有吵架。

四十五分钟后,车终于艰难地闯过可怕的早高峰,即将抵达月初霖公司附近。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冲前方路口示意一下:“麻烦停在前面就好。”

这里离公司还隔着一条街。

郁驰越抬头看一眼,皱眉道:“怎么了?送你到门口不好吗?”

月初霖拎起包,等着车经过眼前的红绿灯再靠边。

“郁总这样的身份,大清早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恐怕不大方便。”

之前和森和合作的时候,因为那句“太漂亮”,已经有些不太好听的话了。

她私底下生活如何,旁人再怎么议论都无所谓,可关系到工作就不一样了。

郁驰越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怕什么?又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一句话又将气氛弄得有点僵。

司机小心翼翼看看后视镜,虽还在往前开,却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停。

月初霖冷冷反问:“郁总,我们之间好像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上过一次床,最近又接过两次吻而已。

连短期伴侣都称不上,甚至朋友都不是。

早上的那点温情荡然无存。

郁驰越的眼神再度变成惯常的冰冷。

眼看路边的临时停车带越来越近,司机依旧拿不定主意,只好问:“郁先生,是不是要停车?”

郁驰越看也不看月初霖,冷声道:“停,让她走。”

司机赶紧趁后方车辆要按喇叭之前,靠边停下。

月初霖当即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去,沿着人行道,跟随人潮的方向,继续朝公司大楼的方向走去。

早高峰,这一带商圈附近,上班族密密麻麻走在路上,一个个行色匆匆,面庞和装束看似各有不同,实则千篇一律。

可就在这样的人群里,她还是那么两眼。

隔着车窗,郁驰越注视着那道身影。

有风吹起她长长的卷发,如玫瑰绽放。

“郁先生?”

司机又一次询问。

他收回视线,闭眼靠到后面,淡淡道:“走吧。”

车重新汇入拥挤的车流,朝着森和总部的方向驶去。

**

一上午的董事会开得还算顺利。

本只是个阶段性总结工作、分析财报的例行会议,偏因昨天的郁驰越父亲郁启鸿的搅和,不得不临时多了别的议程。

郁家祖孙三代,各自相处得都不大和睦。

郁老爷子只生了郁驰越父亲郁启鸿一个儿子,郁启鸿却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原配夫人苏向晚生的长子郁驰越,另一个幼子郁子阳,则是养在外头的情人邱冬云生的。

郁家家大业大,规矩也大。

郁家老太太最看重名声,早早发话,她在一日,外头那对母子就一日不能进郁家的门。

如今,老太太已过世多年,郁老爷子倒没忘了亡妻当年的意思,这么些年,即使郁启鸿的原配夫人苏向晚也已经过世多时,也依旧没让邱冬云母子名正言顺地成为郁家人。

郁启鸿自然不满。

比起早早跟着苏向晚去了国外的郁驰越,他当然更疼爱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情人的儿子。

再加上老爷子早就表现出要跳过他这个儿子,将手里的一切直接交给郁驰越的意思,他当然更有怨言了。

这回的事,就是郁启鸿挑出来的。

他百般质疑郁驰越和老供应商到期不续约,转而寻找新供应商的决策,一路闹到老爷子跟前去了。

原因很简单,过去的供应商大多走的是他这边的门路,往来之间,私利不少。

郁驰越要换供应商,他当然不同意。

闹了好几天的事,赶着今天的董事会,郁启鸿甚至一早就将老爷子也请来公司坐镇。

父子相见,分外眼红。

会上,郁驰越拿出准备好的数据对比,清晰地把更换供应商的利弊罗列出来,靠强大的数据说服董事会成员,让郁启鸿哑口无言。

会后,等其他人都出去,郁老爷子把郁驰越单独留下来。

“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郁驰越站在老爷子身边,面无表情地回答:“爷爷过奖了。”

“阿越啊。”老爷子身子骨虽然不大好了,一双眼睛却依然精神得很,仔细打量着长孙,语重心长道,“你父亲这么做,的确很不给你面子。我没出面阻止,你是不是也有怨言?”

郁驰越摇头,眼神毫无波澜:“不会,我明白爷爷的用意。公司依然有不少元老不服我的忽然上任,趁这次机会,正好能敲打一番。”

话虽如此,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却没人能看得出来。

郁老爷子眯眼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声,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明白就好。阿越,记住我的话,别像你母亲那样。感情用事,永远只会损人利己。”

郁驰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芒,随即又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

他自觉地站到老爷子身边,面无表情地搀扶着,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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