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驰越的眼神倏地变黯,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他扯了把衬衫的扣子,发现已经开了三颗,再不该开第四颗,只好悻悻然放下手。

当然不能把数字告诉Jarod,他想了想,干脆让Jarod把所有尺码都买来。

电话挂断,他又看了一眼靠在餐边柜旁的女人。

“王大厨?”

“是附近一家森和酒店的行政总厨,擅长粤菜和川菜,做过好几次国宴。”

“这么厉害的大厨,那一会儿我得好好尝尝。”

月初霖想想,照顾个病人,不算太累,还包吃包住,吃的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拿手菜,住的是P市最高档的小区之一的豪华大平层,倒像她占了便宜似的。

郁驰越没说话,方才的三个数字萦绕在耳边,迟迟不散。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干脆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衬衣西裤换成了浴袍,短发湿漉漉的,额角一簇还往下滴着水。

Jarod充分展示了他的行动力和时间管理能力,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将东西送来了。

蒜泥白肉、水煮鱼、回锅肉、开水白菜,外加一碟红糖糍粑,连餐盘都是配好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每一道都是热的,显然还在最佳赏味时间内。

月初霖举着筷子尝了几口,口味自然极好,甚至比纪与辞定的那家更符合她个人的期许。

心情逐渐转好,见郁驰越出来,她笑了笑,道:“你要不要吃点菜?不过,你病着,得吃清淡些,只能尝尝白菜和糍粑。”

郁驰越的神色又软了几分,沐浴在灯光下,轮廓柔和。

他没再吃菜,只是坐回沙发上,重新拿起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等月初霖吃完,又收拾完,他已经接连处理完好几份文件,还打了几个工作电话,大约是在为明天的“向董事会汇报”作准备。

月初霖到阳台上看看夜景,抽了支烟,回屋后,又听一会儿法语要闻。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句话也没说,竟然出乎意料地平和。

只是郁驰越这个工作狂,一直到十点,月初霖洗完澡出来,才终于把所有文件收起来。

“看完了?”月初霖披着崭新的睡袍,拿着毛巾擦拭半干的长发,边问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温度恢复正常了。

“烧退了。赶紧去睡,还要不要命了。”

郁驰越像个孩子似的,乖乖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月初霖。

月初霖怀疑地看着他:“怎么,还要哄你睡觉?”

郁驰越没理会她话语里的揶揄:“只有一间卧室。”

这套公寓就是为他一个人设计的,尽管面积大,空间宽敞,但只设计了一间主卧,没有次卧。

“我睡沙发。”月初霖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是主人,也是病人,总不能让他睡沙发。

郁驰越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月初霖吹完头发,又将换下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看看时间,准备关灯到沙发上躺下。

工作日的晚上,她一向没有熬夜的习惯。

可才关了灯,卧室的门又开了。

黑暗里,郁驰越的声音传来:“睡里面。”

“不用,我——”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到她身后,扯了把她的胳膊。

她站立不稳,朝后跌去,一下跌进他的胸膛。

硬邦邦的,肌肉很结实,像一堵墙,撞得她骨头疼。

接着,腰上就被两条胳膊紧紧箍住。

他从背后贴过来,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呼吸近在咫尺,从耳后的肌肤若有似无地拂过,顺着颈侧蔓延过脊椎骨。

月初霖单身有一段日子了,久旷多时,就这么碰了两下,已经软了半边身子。

是腰上两条强有力的胳膊牢牢托着她,才止住她腿软下滑的趋势。

他推着她往卧室里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月初霖有点抗拒,即使身体有点反应,也全不至于要和一个病人发生什么。

郁驰越没说话,只是强硬地把她推进卧室,再推到床上。

“郁驰越!”

月初霖跌进床褥间,伸手推他,他却直接压下来,令她无法动弹。

黑暗里,互相较劲的两个人像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别吵。”

郁驰越一句话结束这种僵持。

月初霖被他压得已经有些累了,躺在柔软的床褥间,急促地呼吸。

单薄的衣物贴着,有一丝异样。

下一刻,他翻身下去,躺在她的另一侧,拉被子将她盖住。

“睡觉。”

他说完,就再也没了动静,好像什么也不想做。

也真的什么也不想做。

月初霖等了好久,才完全确定这个事实,他真的只想让她睡在床上而已,哪怕刚才的接触间,他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