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介衡也不跟他计较:“行,话带到,我仁至义尽,这就走了,你来不来随意。”

电话挂断,红灯转绿。

郁驰越犹豫一瞬,抿着唇发动车辆,加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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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霖由工作人员把新展品介绍过一遍后,就独自在馆内逛一逛。

同时来逛的森和员工比上回多,月初霖委婉地拒绝了两个上前要联系方式的年轻男人。

直到过了午休时间,馆内才渐渐冷清下来。

月初霖拿出手机,给最喜欢的一副费拉的新作拍了张照,又询问工作人员,画作是否出售。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悠闲地穿过展厅,到北面的后花园边停下。

天气太热,她没推开那道玻璃门,只站在室内观赏花园的景致。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深色玻璃墙上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郁驰越穿着一件深色衬衣,在玻璃墙的底色下显得有些模糊,像被镀上了一层港风滤镜。

他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和玻璃中倒映的她对视。

“郁总。”

工作人员向他问候,自觉地回前台去了。

月初霖站在墙边,看着花园,打定主意不先开口。

花园里种着几棵棕榈树,长条形展开的叶子,像一柄柄巨大的绿色蒲扇,高低错落,颇具东南亚风情,与酷暑极衬。

室内太过安静,连力道强劲的空调也因性能太好,几乎听不到风声。

两人站着,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是郁驰越先忍不住开了口。

“前两次怎么不是你来?”

问的是换翻译的事。

月初霖转过身面对他:“我以为郁总不希望我参与森和的工作。”

“我以为那是个误会。”郁驰越皱眉,顿了一下,道,“你的业务能力很强。”

“谢谢郁总夸奖。”

月初霖对自己的专业水准一向很自信,面对夸赞,欣然接受。

气氛似乎有松动,郁驰越的面色也缓和起来。

可下一秒,月初霖握在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大大的三个字:纪与辞。

“抱歉,接个电话——”

她冲郁驰越扬扬手机,正要到旁边的角落里去接电话,却一下被他打断。

“这是谁。”

月初霖挑眉看他一眼,又看看纪与辞的名字,挑了个符合事实的身份:“潜在客户。”

“‘客户’?”郁驰越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讥诮中含着愤怒,“你管这叫‘客户’?那你当自己是什么?”

月初霖有些莫名其妙,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人大约对她当初在巴黎时和纪与辞的那一段有所耳闻。

这话里恶意的揣测实在有些不堪。

手机依然在震动,月初霖却不想接了。

“我就是把他当客户,怎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仰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红唇边的讥讽清晰得刺眼:“难道,你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喜欢我?”

郁驰越表情骤然僵硬,深海似的眼底溢满森森的寒意。

“你配吗?”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手机的震动已经停止,纪与辞没再打来,而是换成微信,发来几条消息。

月初霖无暇查看,挺直腰杆,不在气势上输一丝半毫:“不配最好,否则,你想当我的‘客户’,怕也没机会——我不欢迎你这样的‘客户’。”

空气陷入可怕的沉寂。

前台工作人员犹豫着走近,在僵持的气氛里小心翼翼开口:“月小姐,购画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您有空时,可以来看一看。”

他正要赶紧走开,月初霖已经面色如常地转向他:“好,我现在就去签。”

说着,朝郁驰越露出冷淡的职业微笑算打招呼后,就直接往前台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购买画作,对购买合同不陌生,大致看过几个关键条款后,签字、付定金,十分迅速。

“等这期展览结束,月小姐就可以支付尾款,带走画作了。请问您选择自提,还是邮寄?”

月初霖他递来的乙方合同收进包里,余光瞥见郁驰越从内展厅出来,正离前台越来越近。

她笑了笑,将长发捋至耳后:“麻烦邮寄到合同上的住址吧,我想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贵公司了。”

从身后经过的男人脚步微滞,随即更快地走过,连背影都吝啬留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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