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才刚你说要沐浴了,是已然准备休息?”
李云辞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犹如姜鼓,下下击在贺瑶清的胸口,直将她的心下拍得咚咚狂跳。
竟连这些话都教他听去了,他那般说,她却没有那样大的脸子去顺杆爬,哪里新婚之夜新妇撇了夫君自去睡的道理?随即拿住劲儿朝他微微福身,头也不抬地胡言乱语。
“许是王爷听岔了,妾想着王爷今日劳累,便先差嬷嬷备下水,待王爷回屋……”
随即连眼尾都不曾给李云辞一个,便朝外头的俞嬷嬷吩咐,“嬷嬷,快些去备罢。”
外头的俞嬷嬷见状,随即福身应下,又向屋内看了眼,复上前替二人阖上了门才下去。
贺瑶清眼瞧着俞嬷嬷“善解人意”得关上门,一时怔目。
心下微叹,遂转过头,哪曾想李云辞正舒了玄袍广袖,双臂微展。
这番做派,便是要她替他宽衣解带么?
“妾去唤人来侍王爷宽衣。”说罢,贺瑶清便朝外去推门想要唤人。
一来,经这一遭,她委实闹不明白这李云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来,她确实不曾这般服侍过人,是以不会。
“不用,你来罢。”言辞低沉淡漠,听不出旁的心绪。
李云辞既这般开了口,贺瑶清自然就不能再推诿,只得莲步上前。
她站至他身后,抬手向腰间摸索去,好在玄袍腰带的搭扣也不难找,待解了腰带,又行至他跟前,贺瑶清手法生疏,待解了衣襟外袍,剩下那些衣衿都藏在何处她便颇费了些事去寻,李云辞不愧是领兵打仗之人,便是隔着中衣与内衫,贺瑶清不经意间也会碰到他硬邦邦的肌肉,肌理分明。
索性,在嬷嬷女使于屋外叩门说水已备好之时,贺瑶清终于将外衫褪尽,只额上都沁了一层汗。
那李云辞眉眼间淡漠如常,好似也不曾怨怪她才刚宽衣的不妥之处,随即跨步往内里的浴间去了。
贺瑶清便唤了人进来抬水入内,不多时,便听得内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李云辞不曾要他人服侍沐浴,外头的俞嬷嬷却不停地朝贺瑶清使眼色,贺瑶清自然不理,只坐在妆台前拆着冠发。
待李云辞沐浴毕出来时,贺瑶清刚拆完发髻,一头乌黑顺滑如缎面的发丝垂在脑后,朝他福了身,随后往内间去了。
贺瑶清在内间磨蹭了半天才出来,身穿俞嬷嬷用心替她备下的朱红攒丝镂空内衫,李云辞已然躺在床榻之上阖了眼,也不知睡着了不曾,睡着了才好。
随即下意识拢了拢内衫,吹熄了烛火放了帐幔,小心翼翼地绕过李云辞往床榻内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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