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又再一次陷入寂静。
最先打破这僵局的是傅时醒,他并未有太大的动作,垂眸看着虞眠那通红的像是充了血的耳垂,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屈。
他闭了闭眼,沉声提醒:“人走了。”
虞眠这才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回过神,从傅时醒身上起来,一时无所适从。
“我……。”虞眠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敢看他,脸颊直发烫,“对、对不起。”
傅时醒没看她,扣好领口的扣子,把掉落在身上的白线捡起来放在桌上,淡淡“嗯”了一声。
这又没了别的动静,虞眠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什么也没再说话,拿走桌上的针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了门,傅时醒才有了些动作,他缓缓抬眸,盯着紧闭的门板,不动声色地勾唇。
……
虞眠离开时连关门都是轻轻关上的,她深知傅时醒这个人有洁癖,最反感和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何况她还那样碰到了他。
但愿傅时醒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占他便宜才好,否则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回到护士站虞眠才松了口气,她靠在椅子上,全身瘫软无力,看上去精神都不大好了。
虞眠时不时观察下办公室那边的动静,貌似孟子严已经进去了,至于说什么她已经无从得知了。再三思索,她还是决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说不定过两天就谁也不记得这事了。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虞眠的伯母杨亚莉。她看了手机屏幕良久,反应过来才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杨亚莉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笑道:“眠眠,最近工作忙吗?怎么也不给伯母打个电话,也不见你回家。”
虞眠皱着眉,随后还是挂上了笑容,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不耐烦:“工作嘛,哪有不忙的道理。”
杨亚莉:“你这多久没回来过了?回趟家又要不了多久,昨天你伯父还念叨你,说想你了。”
“我也想您和伯父。”虞眠玩着桌上的笔,瞎话说的没一点表情,“等有时间了我回去看您。”
许是听她松了口,杨亚莉笑道:“你伯父让我问问你今晚回来吃饭不?他特地去超市买了点肉,打算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今晚吗?”
“是啊。”
虞眠垂眼,她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却也不想回去。可一想到伯父虞建平,她还是心软了,只能答应下来。
她笑了笑:“下午我下班回家。”
说起来是家,可哪里是她的家。
听到她答应,杨亚莉也没再和她多聊,笑得那么开心,倒像是真的想她回家的伯母。
和当初让她滚出去的那个杨亚莉判若两人。
杨亚莉:“那你忙吧,伯母不打扰你上班了。”
不等虞眠回应,杨亚莉已经挂断了电话,没有一点想再聊下去的意思,这样某种目的达到后的果断,她见过许多次了。
从虞眠住进伯父家见到杨亚莉开始,她对虞眠笑只有几种情况,一个是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另一个就是让她做苦力的时候。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大概是又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了。
虞眠放下手机,闷闷地趴在桌上,所有的好心情都因为这一通电话打散,一想到下班后要见到杨亚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虞眠接到了祁徴海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在医院门口,特地过来接她回家。
祁徴海家和虞建平家是多年的邻居,每次杨亚莉喊虞眠回家,都是嘱咐他带回去的。她算准了虞眠不会让祁徴海夹在中间为难。
虞眠换好衣服回去时正好撞上一同下班的白茵茵,她正缠着傅时醒想约他吃饭。
她觉得尴尬,准备绕道走,偏偏白茵茵看到了她,装作和她十分要好的可爱模样,大抵是为了在傅时醒面前博好感。
虞眠和傅时醒中间隔了个白茵茵,她也没那么不自在,就听白茵茵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傅医生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呀?比如看书,练习毛笔字这种的?我可最喜欢这类型的男生了,傅医生一定也是这样的。”
虞眠在旁边听着,想起来傅时醒从前为了让字好看,不知道写了多少本字帖才练成。虽然他成绩不错,也爱学习,但确确实实最烦的就是写字了。
尽管白茵茵说了一大堆,傅时醒惜字如金,真就一个字也没回。这可难为到白茵茵了,她只能扯了扯虞眠,让虞眠回应她来缓解尴尬。
虞眠叹气,只能随便搭了句话:“傅医生应该喜欢工作多一点吧?”
本以为傅时醒不会理会,可他却猝不及防地开口:“确实。”
话题到此终结,正好电梯门打开,三个人一齐往大楼外走。
虞眠不打算再和白茵茵待一起,就直接给祁徴海打了电话,看到他的位置后她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开溜了。
身后的傅时醒望着远处小小的身影良久,片刻后,才主动向白茵茵抛了话:“那个人是谁?”
“啊?”白茵茵听他难得开口,顺着他看的方向惊喜问,“你是说来接虞眠的那个人吗?”
“嗯。”
白茵茵:“当然她男朋友啊,经常来接虞眠下班的,听说还是个刑警。”
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车流中,傅时醒的声音很轻:“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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