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没多少功夫,果真从隔壁的楼里出来两个大汉,朝着这边快速冲来。
她本不想惹麻烦,但今日确实对她而言是个不同的日子,也许遇上了就算是她的缘法,范青瑜便打算花钱救下这个女子。
“她要多少钱?我买了。”范青瑜垂眼看着越发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你先放开我。”
那人埋着头,听见她的声音僵了一瞬,才缓缓放开手。
那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瓮声瓮气地道:“这个女人刚刚打伤了我的客人,还要赔一笔钱,你得给三百两!”
三百两?
范青瑜的眸里锐利了一些,直直地望向刚刚说话的壮汉,“三百两,可以买你们楼里多少个姑娘了?”
两个大汉本就是想宰眼前的小白脸一笔,看她并不上当,顿时语气凶恶了起来,“这个长的好,还是新货,怎么着,你不想给钱还想要人?就算到官府面前你也没理!”
“这人是抢来的吧?来路不正,真要报官了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范青瑜的声音低了些,“一百两,你们看着办。”
一百两也不少了,反正是刚送来的,那两个人眼珠子转了转,便答应了。
范青瑜冷着脸让碧珠掏银子,等人都走了,才低下头,看着自己花一百银子救回来的女子。
“你拿什么抵这一百两呢?”
她声调缓慢,又带着一丝微微的低哑,听起来是半点不像女声。
跪在腿边的女人颤抖着抬起头看她,那双眸子虽然泛着红,却是亮的惊人,声音低低的,“我值得!你不会后悔的。”
看着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范青瑜便莫名相信了对方。
她的面上缓缓露出了笑意,“那跟我走吧。”
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回到她的新居,范青瑜看了眼自己还没挂上匾额的地方,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采芙去订一块牌匾。
“就定‘沈府’吧。”范青瑜闭了闭眼,想起了昔年在母亲怀里撒娇卖痴的日子,回想起来竟觉得恍如隔世。
她的母亲沈若岚,出身江南豪富沈家,在闺阁时便极善经营,家中生意在她手中扩大了一倍不止,后来与家人决裂远嫁西南,因为体弱多病,早早便离去了。
她在外,一向化名为“沈瑜”,也是为了怀念她。
“是。”采芙应下了,小心地看了范青瑜一眼,犹豫着道:“小姐,今日门房在门外发现了一份贺礼,看着那檀木盒很是贵重,上面也没有名姓,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一份贵重的贺礼?
她初来盛京,也没有支会其他人,除了江家和柳绮,哪里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范青瑜愣了一下,想了想,“拿过来我看看。”
采芙依言去去了那箱贺礼,箱子也是紫檀木的,雕刻的花纹很是精美,就单单这个箱子,就值好几百两银子。
范青瑜带着一丝疑惑的态度打开,被箱子里的东西晃花了眼。
箱子里铺着上好的绸缎,绸缎上面放着一个精致奢丽的金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颗带着夺目炫光的东珠。
东珠是尊贵和权势的象征,非宗室和世家大族不可得。
范青瑜怔怔地看着这一盘子绝美圆润的顶级东珠,那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难以自持地加快了。
她的眼前毫无疑问地浮现了一张俊美清冽的脸和那漆黑明澈的瞳眸,对方从门外走入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踏入她的世界一样。
是他送来的吗?
她抿了抿唇,假如不是那个人认出了她,又会是谁送的呢?
范青瑜拿起那个金盘子,将它举高了些,在盘底终于发现了小小的一个刻章。
“景和”。
真的是他——
范青瑜睁大了眸子,将盘子缓缓放了下来,东珠耀眼美丽,可她的心绪却难平了。
她早该想到对方应该有如此的本事的,只是她以为他身患眼疾,目不能视,便认不出她来,毕竟就连碧珠,在与那人重逢之时,从头到尾也没有出过声。
看见这盘东珠,她就知晓对方的家世不是富贵这么简单了,这是权贵的象征,更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顶级世家,而非她之前以为的江南望族。
她低下眼睑,纤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
她早该想到的,那日他出手相助,定是认出了她的。
但,那又如何呢?
她并不想挟恩图报,也不敢去奢求什么,一来她知道像他们这种盛京贵子,必然家里是要三妻四妾的,二来,对方也并不会和她产生什么交集。
那么他为什么送来这么贵重的贺礼吗?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吗?
范青瑜低头怔怔地看着那盘东珠,下次找机会还回去吧。
与那人在荆州小院的一段偶遇,也是她人生中难以忘记的一段经历,她并不想用任何价值来衡量,毕竟于她而言……那是无价的。
“碧珠,你先替我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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