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东邻扶着墙剧烈喘气,心中诧异秦夕路怎么还是不肯关灯睡觉,她刚想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面看看,手却忽然如同上了钉子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秦夕路痛苦的呻.吟从房间里传来,夹杂着几声哽咽。

女人温柔的诱哄声随即响起,好像有很多人在她房间里走动。

涂东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把她按住”,“又失控了”。

一缕缕香甜的橙花气息顺着门缝涌出来,张牙舞爪般弥散在周围。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秦夕路深陷在如铅般沉重的梦境里,鸦羽般的长睫忽然轻轻颤了颤,混混沌沌地转醒了。

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她掀了掀眼皮,手指紧贴着床单缓缓挪动。

昨晚发情期来了,大半夜都睡不安稳,如今腰酸背疼,非常难受。

秦夕路瘫在床上,觉得有些烦躁,她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的阳光,然后皱眉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住前胸。

苏秘书把早餐推进了房间,车轮擦着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小姐,吃早饭了。”

秦夕路没精打采的嗯了声,撑着床坐起来。

电视机被打开了。

秦夕路边看电视边吃饭,陈姨不知何时走进了房间,恭顺的站在她身边。

秦夕路低头细嚼慢咽,闻着四周来自护理Alpha的可可味,觉得有些烦闷。

电视里播放着某科学频道的节目。

那是一个关于猕猴的纪录片,记者站在电视摄像机前:“现在我们来看莉莉。”

——画面忽转,镜头对焦了一只毛色金黄的猕猴。

——阳光下,猕猴坐在森林的枝桠上,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记者穿着登山装,在旁边风趣的解说道:“莉莉是一只年轻漂亮的雌性猕猴,啊,你们看,它的发情期到了。”

——阳光给丛林镀上一层迷离的光斑,猕猴在树林间上蹿下跳。

苏秘书和陈姨对视一眼。

苏秘书上前,想拿遥控板关电视。

可是已经迟了,秦夕路皱眉抬手:“等一下。”

电视里,那只雌性猕猴不知何时跪到了另外一只体格强健的雄性猕猴面前,眉目含情的看着对方。

然后它微微弓起了身子,专心的舔舐着对方的毛。

“看看它在干什么。”记者新奇道:“雌性猕猴发情期时,会对雄性展露出自己的私密部位,来引诱雄性与自己交/配,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仿佛交/配就是它们的天性。”

——那只雄性猕猴懒洋洋蹲在枝桠上享受了一会儿,忽然纵身跳跃,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莉莉想去追赶。

——不远处树枝上另一只雄性猕猴忽然跳过来,伸手按住莉莉的头,粗暴地将它压在地上。

“哎,看来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了。在猴子社会,体格健壮的猕猴总是占据很多优势。”

苏秘书急忙把电视关掉,只低头见秦夕路脸色铁青。

“大小姐,饭要凉了。”陈姨轻轻拍着秦夕路的背,不动声色地哄她。

秦夕路脸色很差,忽然伸手,把桌上的餐盘掀了。

-

早晨,涂东邻依旧去走廊尽头洗漱。

雨后初晴。

金色的霞光笼罩在中世纪欧洲建筑风格的别墅内,满屋子都是清新的泥土气息。

她路过秦夕路房间门口时,忽然想起昨晚上在房间门外听到的动静,脚步微顿。

刺耳的摔打声从房内传来,还有夹杂着女人说话的声音。

苏秘书为难的声音响起:“大小姐,你生气,打人骂人都行,不要再砸了,万一割到手,太太看见又要心疼。”

秦夕路显然是没听进去的,她黑着脸,捡起茶几上的花瓶,猛地扔了出去。

花瓶落地,骤然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

苏秘书出门的时候,冷不防撞见涂东邻站在门口,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口气,柔声问道:“弟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涂东邻扶墙站着,歪了歪头:“秦夕路怎么了。”

苏秘书摇头,伸出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大小姐心情不好,弟弟小声点说话。”

涂东邻愣了愣:“心情不好还砸东西啊她,演电视剧呢?”

苏秘书苦笑。

她家的小姐,她很了解。

秦夕路自视甚高,举手投足无不是小姐风范,平时也不怎么愿意放下身段骂人。

就算是清洁工不小心把秦夕路房间里的什么东西摔碎了,她也只是笑笑,并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乱扔东西,肯定是气得狠了。

小孩子忘性都大,自己闹闹也就完事了,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她。

涂东邻抬头看着苏秘书:“我可以进去看看她么。”

苏秘书:“……”

苏秘书心想你如果敢进去的话,就行。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冲涂东邻轻轻点了点头。

涂东邻掌心贴上门板,手臂用力,把门推开一条缝,走了出去。

秦夕路虽然在乱扔东西,但房间还是算整齐的。

可能是Omega太柔弱了,就算是乱扔东西造成的杀伤力也不大。

远远看去,秦夕路穿着单薄的睡衣,脸色苍白地窝在床上,皱眉盯着天花板。

淡淡的橙花味信息素漂浮在鼻尖,芬芳馥郁。

涂东邻在她身边坐下:“你还好吗。”

秦夕路抬头看了眼前的Alpha一眼,唇角微微动了下,最终还是把想说“滚”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她微微眯眼,问道:“你进来干嘛。”

女孩的目光犹如实质,带着点阴恻恻的气息,扎得人心都疼。

涂东邻呃了声,不自在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秦夕路闭了闭眼,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没好气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你昨晚在门外啊?”

涂东邻猛地愣了愣。

她硬着头皮道:“上厕所的时候,刚好路过。”

秦夕路烦躁地掀了掀眼皮,没有什么表情地问道:“那么请问,我发情的味道,好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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