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开帘子望出去,果见里正手里捏着个东西,在月光的映照下寒光闪闪,不是刀又是什么。
她恨的牙痒痒,那畜生随身带刀,定然是要胁迫她就范,好方便他施暴。
她并未想到朱二郎胆子如此大,此行原本是来要她的命。
肖大郎听见身后的动静,只回转身看了一眼,便又转了过去,同他爹两人继续搜朱二郎的身。
陶蓁对他已无印象,然而猜也能猜出,这是曾经与原身议过亲事的肖家哥儿。
她倒是未料到,肖家能为了一个“她可能会带着小满一起跳井”的虚妄假设,一家四口半夜三更跑来阻止祸事发生。
站在门口的杏花看看自家夫君,又看看陶蓁,便站去肖大郎身畔,抚着他身上被井水打湿的衣衫低声问:“冷吗?可要回家换件衣裳?”
肖大郎笑一笑,低语:“莫瞎想。”
杏花的小心思一下子被拆穿。
肖家曾向陶家提过亲,此事她是不知道的。只这两日听到家中人提及,方知这背后事。
原本不知道时,她也见过陶蓁几面,还曾真心实意感慨尚书家的孙女儿果然和旁人不同。
现下知道了,又担心自家汉子再瞧见蓁姐儿会有旁的想法,心中却不免多了些比较和气馁。
肖大郎见她垂下了脑袋,便抚一抚她耳边鬓发,低声道:“去檐下等着,这畜生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吓着你。”
杏花心里暖烘烘,抿嘴一笑,原本那点小心思登时打消,反而站去了陶蓁边上,也提醒她:“我们站远些,免得被吓着。”又向小满招招手:“你也过来,小孩子被吓的没了魂儿,可不是好耍的。”
杏花的话提醒了陶蓁。
她向杏花感激的笑笑,步去里正身畔,低声问他:“拐子抢娃儿,算多大的罪?”
里正并未获悉她的意图,却也回复她:“得看是否得手,几年前邵家村有个拐子常年拐了娃儿卖,被判了斩立决。”
“若未得手呢?”
“若未得手,但有人证,能证明他确实想要拐娃儿,也能打他二十大板。咱大缙人口少,朝廷这些年严打拐子。”
“比入室行窃未遂罪名重?”
“是。”
可罪名再重,也才二十大板。陶蓁郁闷,这离发配三千里还远的很,真是便宜这种恶人了。
她进了伙房,提着一桶水出来,照着朱二郎劈头盖脸泼下去。
众人只闻得一股冲鼻的胡椒味散开,原本昏睡的朱二郎登时连声咳嗽,猛地醒过来。
他双眼被水中胡椒的辛辣刺的险些睁不开,竭力睁着眼,才发觉眼前围着一圈的人。正中间的姑娘他立刻认出来,是陶蓁。
“贱货,敢设局阴我……”他挣扎着要起来去打她,身子一动才察觉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除了脑袋没有一处能动弹。
“啪”的一声,里正已上了耳光,打的朱二郎晕头转向,“犯下了天大的错事,还敢口出狂言。”
里正待再要动手,陶蓁抬手制止,转身去同还在院里凑热闹的陶小满低语几句。
陶小满点点头,迈着小短腿上前,站在朱二郎一丈之外,忽然扯着嗓子开始干嚎:“救命啊,拐子要抢我啊,他长的胖胖我见过呀,是卖肉肉的朱家哥哥啊……”
朱二郎:“?”
陶蓁除下绣鞋,对准他的脑袋劈头盖脸而下,“敢半夜偷我阿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拐子……”
里正终于明白陶蓁是何意,照着朱二郎胸口一脚踹过去,继而义正言辞同自家儿子道:“去喊人,把村子里强健的哥儿都喊起来,问问还有谁家丢了娃儿,说咱们捉了个拐子,要将他扭送去官府。”
“是!”肖大郎当即便出了院门,未几,周遭邻人家的门便被“啪啪”拍响。
朱二郎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是要将自己送官!
什么偷娃儿都是小事,可一送官,要是牵扯出更大的罪名……
“不是,不是我,是我姨母,我本不想来,是她教唆我前来……你们去捉她,是她……”
王氏?对了,还忘了王氏!
陶蓁转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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