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与皇后之间并无什么可谈的,他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和尴尬,那日骗曼宁是前去提醒她皇后生辰,这丫头便记着这茬,非拉着他一同进宫。
朱肇记得当时自己愣愣地问她自己进宫做什么,曼宁只是笑眯眯道,让他陪皇后说半个时辰的话。
他进来时看到朱翰的模样突然有所领悟,她是与十二皇子有事相商,才让自己牵制皇后罢。
朱翰与曼宁是否亲兄妹他不清楚,他若细究,无疑会卷入皇帝和柳家的争斗。朱肇轻咳一声看向皇后,柳明容年轻时风华无双,如今也成深宫中满怀筹谋的妇人。他不由深感当初自己有远见,早些远离皇位权力,有益身心健康。
柳明容被这位王爷的行为弄得有些迷茫,他显然已知晓曼宁身世,却又一字不提,莫非他听见方才自己道同他有话讲,在等着她开口?
“劳王爷照顾曼宁多年,辛苦了。”她不徐不疾道。
惠王想起若非曼宁找上门来,他这会儿可能还不知她长什么模样,讪讪道,“娘娘客气。”
皇后身边只有一向跟随她的嬷嬷,他定了定心,低声道:“虎毒尚不食子,曼宁若当初养在宫中,皇上也不会拿她如何。”
柳明容惊异于他会同她说起这些,冷笑道:“皇叔不问外事多年,你不会懂,问题从来都不在两个孩子身上。”
惠王一想也是,转而同她谈论起别的,保养之法修身养性之道,务必做到那丫头的要求,将时间留够。
惠王同皇后相谈甚欢,而瑾妃邀十二皇子和曼宁郡主去了沁华宫,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中,他怒火中烧,一旁千娇百媚软语温声的美人也被他粗暴地推到一旁。
他这些年在十二皇子朱翰身上下的功夫已足够多,费尽心思将他与柳家割裂,为的就是若将来传位于他,大越江山不姓柳。
他长大后却隐有倒向皇后一边的迹象,毕竟是柳家和他的骨血,朱翰的威胁比柳家来得更大。朱潜已将一些事务交予六皇子朱灏,所幸岳媚莹这些年长了脑子,将岳家把得很牢,并未倾向柳相。
小小一个曼宁郡主,不但关系着岳昭与十二皇子,惠王隐藏多年,也被她引得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入未央宫。正当他想着是否除去曼宁这个祸水时,眼线又为他送来一个消息。
“奴才当时离得远,依稀听得曼宁郡主唤了瑾妃娘娘一声娘亲。”小太监跪在下头,知晓此事有多严重,连连磕头道:“或许奴才近日过于劳累,听岔了也说不准,不敢污了瑾妃娘娘清誉。”
竟是如此!多年心尖刺终被证实,朱潜额头惊出冷汗,瞬间想明白很多谜题。
若曼宁的生父,引得岳昭私奔之人是柳家的,便能解释为何她与朱翰样貌相似。
他们早在多年之前,就先一步惦记上了岳家,甚至可能当初逃嫁一事,也有柳家的助力在,若非他用岳媚莹逼迫,让柳明容感到了威胁,岳昭决计不可能回宫。
朱潜掐了掐眉心,他与柳明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线人还查到一些消息,“多年前柳家确有一位庶出小姐无故暴毙,就在中宫临盆之际,那位柳小姐似乎,似乎同惠王有些瓜葛。”
朱潜嚯地站起身:好个惠王,好个柳家!
“来人,”朱潜缓缓闭眼,“传朕令,皇后行为不端,自即日起囚禁未央宫,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无论是谁当即斩杀,不必回禀。”
黑衣人领命而去。
皇后刚过完生辰便被囚禁,宫中所有妃嫔,宫外朝臣都嗅出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私下猜测帝心。次日上朝,储君之事便被人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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