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阁的紫藤花如云瀑散开,衬的夜色都柔和起来。

虞倾枭坐在躺椅上,五指轻扣:“凌烟,今日之事多谢。可骁骑侯府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回东厂吧。”

有二心之人,她从不重用。

既然凌烟心中还向着阎昭城,她便不可能留她在身边。

凌烟知道今夜之事隐瞒了太多,只能含泪跪下,磕了一个头:“少主,如今您树大招风。若得东厂庇护,不是两全之法吗?”

却见那瘦弱的姑娘摇了摇头道:“我无心朝堂之事,更不愿意卷入纷争。东厂帮我,又岂会是平白无故的。”

“不错。”黑暗中走来一人,薄唇冷面,欣长如蛇,“东厂的确有所图谋。”

他来的悄无声息,连虞倾枭都未曾察觉。

她起身行礼,眸色深沉:“九千岁。”

阎昭城微微一笑,过于俊美的五官甚至显得薄凉:“四小姐客气。”

见他坐下,虞倾枭干脆屏退了丫鬟们,只有柳露沉上来奉茶。

“本座不请自来,四小姐不会生气吧。”

见他语气满是理所应当,虞倾枭轻笑一声:“当然不会,倾枭还要谢今日九千岁所助。”

“本座说过,四小姐可以叫本座大名。”阎昭城的手指极长,优雅的举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好茶。”

见虞倾枭不开口,他接着道:“今日之事还未完,明日还有一份大礼送给四小姐。”

那双眼睛微眯着,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寒光:“那些该死之人,一个都逃不掉。”

这样的语气过于骇人,可虞倾枭还是面色如常,她也顺势喝了一口茶:“好意倾枭领了,可九千岁这般,未尝不是在害我?”

“哦,何出此言?”

她将那茶盏重重一放,青瓷清脆的碰撞声如佩环铮鸣。

“明目张胆换出虞华月,又让凌烟当着众人叫我少主。”她直直看过去,“这分明是昭告天下,我虞倾枭与东厂,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哈哈哈。”阎昭城爽朗一笑,赞叹道,“四小姐果然聪慧,从看到安南国细作身上那三支箭开始。阎某便已经打定主意,要拉四小姐下水了。”

“九千岁以为,与虎谋皮会是好事?”她斜睨一眼,“东厂效忠太子,可我绝不愿卷入党争。”

前世种种,皆是历历在目。权利,美名,她什么没有?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愿那般纷争权谋。

见她态度坚决,阎昭城眸光一沉,起身道:“四小姐,东厂既能助你,自然也能杀你。如今虞氏二房因你家破人亡,宫里那位绝不会放过你。”

虞倾枭仍旧傲然,浅浅一笑:“不劳九千岁费心,我绝不会死在这些宵小手上。”

阎昭城的面色还是过分苍白,却有着阴柔之美,他仍旧亲和道:“四小姐,太子殿下才是你的归宿。”

他一拱手,继续道:“那凌烟本座便带走了,阎某告辞了。”

见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虞倾枭久久不再言语。

紫藤在风中摇曳,仿若一片寂寥梦幻之景。

带着温热的披肩突然盖上她的肩膀,转头是杏落甜甜的笑脸:“少主,该睡觉啦。”

柳露沉也将那茶盏又换了新的,碧色茶水热气萦绕:“少主,这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

暖意浮上心头,她拍了拍杏落的手,又将那茶水一饮而尽:“好了,明日事明日再说,今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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