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脸就覆了上去,与她这凉唇相依。

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被吓的,这个过程中厉雅一动未动,想象中的挣扎没有出现,厉纯心中升起喜悦,更加肆无忌惮。

从没有过的感觉,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不够、再填满此过程如此反复着,不知疲惫。

厉纯放开厉雅时,心中是矛盾的,既觉得满足又不被满足,他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强行把自己从这种状况中拉回,慢慢放开了她。

他闭着眼,喘匀了气后才睁开,这时发现她哭了。

厉纯心下一慌,拿手帮她擦眼泪,嘴上哄道:“不是要欺负你,是情不自禁。”

这话一出口,厉雅马上推开了他,她朝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皇上莫不是疯了。”

厉纯站起来,厉雅马上后退,他以更快的速度靠近她,拉住她道:“我们,也许可以。”

这次厉雅挣扎了,一边挣着一边反驳他:“也许什么,哪来的可以?我是你的姑”

“如果不是呢!那些关于朕身世的传闻,我们也许不是呢”

厉雅打断他:“你也说了那是传闻,就算退一万步,传闻是真,我们也没可能,臣是嫁妇,驸马还活的好好的呢,皇上要枉顾人伦吗?”

“死的活不了,活的却可以死掉。”厉纯是有点急了,口不择言了。

厉雅听他这话,没声了。只是心中急怒,眼泪又被激了下来。

厉纯还是没有松开她,钳制着她双臂道:“你别哭,别急,万事可以商量,朕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朕不信,你对朕一点感觉都没有。”

厉雅摇头,“能有什么感觉,我们是”

她自己都羞耻地说不出口了,只无助地流泪,无助地看着皇上。

厉纯见她比刚才冷静多了,慢慢放开了她,一咬牙道:“朕说此事有商量就是有商量,一言九鼎什么情况下、什么时候都要管用,才是一言九鼎。”

厉纯说完一开门,外面人一激灵,纷纷跪下了。皇上那么大声,他们想听不见也难啊,可这话是能随便听的吗,要死人的。

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尤其是尔兰殿的宫人,自认死定了,就等着皇上下灭口的命令了。

曲总管虽然也跪着,虽然没有落泪,没有抖身子,但他心肝也是颤的,就是回了趟余府,与驸马同桌吃了饭、说了话,皇上就控制不住把窗户纸全撕了。

上方皇上无比阴沉的声音道:“都听见了?”

底下有人哭出了声,有人在求饶,曲宗旺马上大声道:“都闭嘴!圣上面前成何体统。”

皇上又道:“你们何罪之有,但现在没罪不代表以后没有。今日之事如果有人传出去一个字,死的可不是你一个,做好拿出全家陪葬的准备。”

众宫人:“奴才不敢,奴才领命。”

“进去看看你主子。”这句话是厉纯对美棠说的,刚捡回一条命的美棠答是,站起身后,发现腿都是软的,她颤颤巍巍地进了屋。

一进去就见她主子倒在塌前,埋着脸,身体一抽一抽的。美棠赶紧过去,想扶公主起来,但公主不依,不肯以面示人。

美棠当然明白主子现在是何心情,竟是不知该从何劝起。

厉纯警告了尔兰殿的人后就离开了,留下曲宗旺在这里继续敲打。

曲总管除却屋中的美棠,他把尔兰殿中所有宫人全部集中到偏院。他自己坐在上方一把椅子里,望着下面垂头不安的众人,许久没有说话。

终于,在曲总管觉得威慑足够了后,他开口道:“皇上刚才的金口玉言就是圣旨,就是律法,如果有那嘴贱嘴快不怕死的,现在就站出来,一刀下去,倒是可以免了你家人的死罪。”

说着他抬高声音:“有没有不能、不会装哑巴的,出来!”

别说有人出来了,连音儿都没有人敢出一声儿。

“好,我就当你们是哑巴了,记得要永远哑下去,是为你们自己,也是为了家人的命。我们是宫中的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一切都要听皇上的,唯皇命可遵,都听明白了吗?”

这时,众人才敢吱声:“听明白了。”

厉纯今日除曲总管,身边还跟了两个太监,这两人都是御前的老人,自然不用厉纯再多废口舌,量他们也不敢说出去哪怕一丁点儿。

回到御殿,厉纯想他今日是冲动了,但他不后悔。如他所说,他是皇上,他一言九鼎,他认传闻是真那就是真,反正如今皇位坐得安稳,无人能撼动他地位分毫。

如果他自曝并非先皇所出,要考虑的问题有二,一是厉平,二是信王。厉平是唯一能扛起大旗推翻他的,但厉平自从那年去到玉佛堂人就不见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

而另一位信王,同样是消失多年,不曾现身过,距母后上一次来信还是三年前,信中说过,他们要坐船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通信可能就不方便了,如果没有书信,让他勿念。

厉纯这样想着,慢慢地去到内室,他爬上床,在床头左边动了一物,床头右边漏下去一块地方,不大,一个巴掌大小。

厉纯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封手谕,太祖皇帝亲手所书。

厉纯望着这封完好的手谕,没有拿出来读,他早就读过不知多少遍了,里面的内容他都快背下来了。

如果说厉平与信王没有带给他后顾之忧,那这封手谕才是他真正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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