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不敢打扰公主,曲总管让他们在外面候着就好。”
公主这边用完了饭,收拾了一下,出门一看,果然都是御前的熟面孔,四名太监四名宫女,比起以前厉雅作为公主的排场,阵仗有点大。
站出来一名宫女恭敬对公主道:“曲总管让奴才告诉公主,他本该亲自陪公主前往的,但今日皇上政事繁忙,一时离不得人。公主放心,奴八人陪同公主回去,定会把事办稳妥。”
让曲总管亲自与她回余府,厉雅不敢想,想着曲公公这样说只是客气一下罢了。
毕竟都是御前得脸的奴才,公主一个眼神,美棠客气道:“那就有劳几位了。”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给八位派赏银。这八人见数目不大也没推脱,收了钱算是全了礼,与公主两相得宜。
一行人赶在中午前到了余府,御前太监在门口就唱道圣旨到。
余府门房马上跑进宅内报信去了。不一会,余家上下全部聚在前院中跪好,等待宣旨。
余家人自然见到了公主,公主拿出圣旨递给御前的人,然后自己也跪到了余家人中。
耳听圣旨内容,一开始余家人是惊喜的,皇上赏了东西,还升了余大人的官,余家众人怎能不激动,如果不是要顾着礼仪规矩,他们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可这种喜悦的心情在听到圣旨后半段时,慢慢地降温了。余夫人忍不住朝自己儿子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脸上喜色尽消,变得难看至极。
驸马此时也在看人,看向的是公主,可公主没看他。他羞恼地想,他堂堂余家男儿,凭什么要抄厉家家法,还叫什么下人罪,他是历家的下人吗。可后一想,公主姓厉,大历的江山也姓厉,他余家可不就是厉家的奴才。
可事是这么个事,但也不能这样拿到明面上来羞辱人啊。驸马想不通的事,余大人却是清楚的,这是皇上在敲打他家。
想明白的余大人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皇上这次敲打的手段还算温和,算是软硬兼施,也算是给他余家留了面子。这面子多半还是看在公主夫家的份上给的,余大人知道自己不能不认柿子,该看清局势,换态度对待公主了。
全家谢恩领旨,余家人自然也准备了一份银钱厚礼,但御前太监道:“公主已经赏了奴才,就算是余府赏的了,奴才们没有再领一份赏银的道理。”
厉雅看着余家奉上的白花花的一盘子银子,与自己该给的几颗碎银着实没法比。余大人听此只得让人收了去,准备恭送几位离开。
不想,那太监对公主道:“奴才们在外间候着,等公主一起回宫。”
厉雅平淡道:“知道了。”
余大人脑子转得快,马上让余家下人请了几位到客房坐着吃茶,然后扭身对公主恭敬道:“公主今日归府未提前知会,该叫驸马驱车去接的,还请公主恕罪。”
余府上下对余大人的行为都感陌生,就算是公主刚嫁进来时,他的礼也没有这么全乎过。
公主觉得也是正源的时候,皇上给搭了架子,她自己也得立起个来,丢掉的礼制规矩、皇家的颜面她该是拾起来了。
于是她道:“嗯,家公说得有理,下次我会提前让人来知会一声的。”
余大人虽有心挽回以前的失礼,但还是被公主这高高在上的架势弄得一时不太习惯,被唬得一楞。
随后他才道:“快至中午,公主可要在府中用膳?”
厉雅:“如此甚好。”
公主说完就进去了宅内,余大人马上对余夫人说:“快,让厨房马上准备起来,按小年的规制来弄。”
余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小年,至于吗?”
余大人眼一瞪:“你懂什么,咱家娶的是谁,是公主!以前先皇在的时候,你可以不把她当什么,现在,那客房里还有八位皇上派来的监工呢。但凡你敢在皇上敲打后还敢对公主不敬,小心你儿子就不是抄罚一百遍了,就连我,你,全余府都要倒霉的。”
余夫人这才知道这里的厉害,马上去亲自招呼事情去了。
“还有你们,”余大人叫了大儿子与大儿媳,当然还有驸马,对他们道:“一会儿席上把以前对待公主的态度统统丢掉,想着该怎么对待元福公主就怎么对待咱府上这位公主。”
大儿子与大儿媳老实道是,只有驸马还有些不忿,“再怎么是公主,她还是我的妻呢。”
余大人恨不得上手打人,咬着牙警告他:“把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给我收了,不过是要你尊公主,本来她就是公主,本来这就该是她得的礼遇,是咱们尚公主的结果,以前不过是事行偏了,如今皇上亲自摆正你敢不听。”
见驸马不说话了,余大人脸上轻松了起来:“不过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一个真正的公主可比以前挂名公主尊贵多了,对一人伏低做小就能换来一尊大佛驻家里,这可是划算的买卖。”
环视众人,他道:“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几年咱们没少受窝囊气,如今只需受公主一人的气就能在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面前扬眉吐气,如何不快哉。康儿,你一直科举不得志,从今日起,你少去你那小妾处,把心思多放在公主与功课上,你只要做到了,为父有信心让你这次科举提名,能进仕途。”
余康最开心的就是这个,一下子,他顾不得那点子羞愤了。对啊,公主得了皇上另眼相待,如今享有真正公主的待遇,那他这驸马自然水涨船高。娇美小妾与这些比起来,算个什么。
想通后,驸马大步而去,打算追上公主。
宫中,午膳后,皇上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问曲公公,公主归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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