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到岔路上,一时停下了脚步。住右去的方向正是公主的尔兰殿,厉纯犹豫了。

他也只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子向右边拐了进去。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尔兰殿。尔兰殿的人见是皇上来了,马上跪地请安,曲公公及时通报,但不见尔兰殿的正主出来迎接。

跪地的宫女道:“公主今日接到府中来信,出宫回余府了。”

厉纯:“朕怎么不知?”

宫女不知此话该怎么回,选秀期间也没说公主不能回府啊,况这还是第一次,还是在选秀已快结束决不会耽误差事之时。

曲总管回话道:“门庭应该有记录,”说着他问向宫女:“公主是什么时候走的?何时归?”

“走了有两个时辰了,算时间也快回了。”

曲总管不再言语,皇上抬腿迈进尔兰殿,其余人跟上。

这还是厉纯第一次到公主住的地方,院子里种了兰花,倒是应景了殿名中的一个兰字。

尔兰殿不大,屋子也不多,同为公主,厉雅与皇上所出的元福公主无法相比。进到内室,本该掌事的美棠与公主一同回府了,只能由另一位掌外事的宫女招呼人给皇上上茶。

厉纯自进到屋中来,就没坐下过,他这瞅瞅那看看,最后扫到了屋中最碍眼的存在,一个大箱子问:“这是什么?”

“是公主写写画画的东西吧,奴婢也没见过具体为何。”

厉纯在听她说的时候已经上手,箱盖一经打开,入目的是满当当地纸张。厉纯随意拿起一张来看,这一看就变了脸色。

那纸上所写的曲谱似曾相识,放下这张,再拿起其它的

厉纯一连看了很多张,曲总管觑着皇上的脸色,小声问了一句:“皇上,有什么问题吗?”

厉纯冲他挥手:“你们都下去。”

曲总管扫了一眼众人,带头领人下去了。

所有人都出了屋,只余厉纯一人在屋中后,他这才坐下,左右手中还各握着一张纸。他呵笑一声,慢慢地越来越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

他就说她哪来的那位神隐大师的曲谱,还都保存的那样的好,比起他搜罗到的那些,可谓品相俱佳。原来,她手中握的才是一手的谱子,她才是创造这些谱子的人。

想到此,厉纯就坐不住了,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来回走了几趟后,他又想到厉雅在他面前装相,对他所谱的曲子大加赞赏的样子,他牙根开始痒痒,可是哄骗得他好苦。

一眼又瞥到那箱子,想着大好的机会,这里还有多少没有流传在世的曲谱,趁她还没回来,他要看了够。

厉纯就是在这几种想法与情绪中来回横跳,忙个不停。

在此期间厉纯有想过,是在此等着她回来,打她个措手不及,欣赏她被当面揭穿的样子。还是把东西放回原处,命令尔兰殿的人不许提起他来过之事,在暗处看着她如何在骗下去。

最终,厉纯还是放弃了等着看她继续做小骗子的想法,因为他等不及了,他不像她,骗功不行,他忍不住。别回头她没事一样照常行骗,自己倒要把自己憋死了。

厉雅一进殿,就听下人小声报:“皇上来了,正在屋内,来了好一会儿了。”

厉雅一楞后,马上抬步往屋里去,一进屋看到屋中情景,她差点连安都忘请了。还是身后的美棠跪地道:“奴才请皇上安。”厉雅这才回神,同跪地,“臣请皇上安。”

“你下去。”厉纯肃着脸对美棠说道

厉雅回头与她对视一眼,美棠心里惴惴地退下了。

美棠刚一退下,厉雅马上请罪道:“臣该死,骗了皇上,但臣不是有意的,写谱是臣年少不懂事时行的事,现在我已经不写了,所以才没有及时禀告给皇上。

“年少不懂事就可以当做欺君的借口吗?”

厉雅:“不是,是臣错了。不过,臣想着选秀之事已结,到离宫的时候自会向皇上坦白,如皇上不弃,就把这一箱东西献给皇上。”

“现在公主说的话朕都不敢信了,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如果朕今日没有来,没有发现这些东西,你会如何做谁又知道呢。”

“臣句句为真,真心可谏。”

厉纯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真,心,可,谏。”他缓缓点头,“希望公主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不过,”话峰一转,厉纯道:“活罪难逃,就罚公主在宫中把这些手稿整理出来,与朕一同研究后,整理出书。这是好事,世上不少爱音律之人,能得到这样一本曲谱他们求之不得,好东西应该要传承下去,说不定公主的这些曲谱会成为大历朝历史中的一颗明珠。”

厉雅心中是不愿的,她好不容易完成了选秀的差事,已打定主意要离宫回余府好好养胎待产了,怎么一下子又被拘在了宫里。

她道:“皇上,臣近日身体总是不适,肚中孩儿月份也越来越大,臣实不配再被皇上妥以重任。”

厉纯拿了两页纸,站起身来,根本就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此事如果公主不配就没人配了,宫中太医医术高超,可以给公主瞧瞧身子,问诊拿药俱按好的来,想是比外面更会得益。那就辛苦佳晴公主了。”

说着人就出了屋,厉雅跟出去,只看到皇上带着他的人拐个弯出了尔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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